黑色的猫咪缩在沟底的草丛里哈人,明显受了伤。
“你撞的?”阿修罗问。
“你……闭嘴!”帝释天口型变了一下,最后吐出来的词较为中。他继续观察猫咪,小黑猫抬掌势挠人,左前一口子,黑色里鲜红的肉翻出来,“它好像被捕兽夹弄伤了。”
“这么热的天,伤口不理会坏的。”阿修罗也看清了,接口。
帝释天往前膝行了几步,小黑猫警惕,他突然一弓弹起,往前扑了半下,伸长的手臂绕后住了小黑猫后颈。大猫猫扑小猫猫,阿修罗笑出声。小黑猫四爪乱挥,不接受战败结局。“嘘――嘘――我不会伤害你,我这是在帮你。”帝释天对小猫讲人话,温言良语。小动物喵喵挣扎了一阵,似乎认命。帝释天一手住它后颈,一手揽住猫屁站起来。阿修罗看到他小臂内侧一新鲜血痕,指着说,“你刚被它挠了。”帝释天自己都没注意到。
阿修罗低翻手机:“山脚下车站那里有个物店。你也要到市疾控去打狂犬疫苗。”他举起手机给帝释天看疾控医院地址。
“我又没被咬。”帝释天不屑。
“你这是二级暴,保险起见要去打的。”阿修罗严肃,他一严肃,就和弗栗多挂了几分相。他走回路上把共享单车移到路边,扶起帝释天的自行车掉了个,语气里是救死扶伤和刻不容缓:“上车,我们去坐巴士下山。”
帝释天打个电话就能让阿迦派司机来送猫去物医院,同时让医生带疫苗上门,但说到底这两样靠的都是弗栗多的金钱,他并不想借资本的魔法去享用别人的血汗。帝释天没丝毫犹豫就抱着猫上自行车后座,他不重,阿修罗两下里把车子蹬得要飞起来。两个浅谋两面的青年合力救治一只受伤野猫,整个基调十分真善美且正能量。下山路轻快,花草清香裹在风里在边翻涌,路上连绵的绿野泼泼飞叉叉,像大自然自由的呼。这呼左一口右一口,来的都是明亮、金黄这些美好词汇。风散阿修罗上薄薄的汗水,发年轻人蓬的心,两人一猫的影子从轮子上动的小小世界落在金色的柏油小上。帝释天眯起眼抬,天蓝得像工业染料,真是个好天气。
他们在物医院分开,阿修罗带猫打针,帝释天自己去打针,约定再看时间汇合。帝释天刚换了一趟地铁,就收到阿修罗发来的新鲜照片,小黑猫前的伤包好了,只是麻药劲儿没过,粉红吐老长、眼睛半眯。帝释天被这直男审丑式拍照搞得噗嗤一笑,回:它还好吧 ?
阿修罗:还好,不是很严重伤。给它打了针也驱了虫。
阿修罗:我留小黑在这里观察一会,我去找你。
下山也好,打针也好,现在单方面宣布要来找他也好,阿修罗怎么这么……帝释天试图找一个不那么贬义、又能准形容阿修罗这样自作主张,略显霸的词。他想起泳池边无遮无拦的赤色眼眸――绝对客观的关心,不带批判的凝视。帝释天觉得心被刺了一下,他的壳子够厚了,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他早就不怕,只是这种愚蠢的真诚,他有点不知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