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长得这么像,弗栗多看着屏幕上的数据,鼠标在状图上乱成一团。他听见帝释天的椅子响,然后脚步声,提心吊胆后如释重负。对不起——这又是在给谁歉?昨天晚上他对着这张样貌相似的脸说了无数次对不起,但不妨碍他把人得血。早上临走前忉利天还在自己床上熟睡,他通充盈着一种愧疚的幸福和负罪的满足。翻遍心理学教科书,他不知掉该怎样定位他们这种又近又远的关系,正如他不知掉该找一种什么样的借口留他在家。
“那你要好好休息哦,要不,今天中午我请你……”
他着急走,没怎么仔细看。反正网上的消息,信一半留一半。
弗栗多匆匆骑车赶去那个地址。“接近”?自行车像有千斤重,怎么蹬都快不起来。何止“接近”,我们已经……但那种交媾又算什么呢?
昨晚……对着师弟的脸想起昨晚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在乱,弗栗多扭看电脑屏幕:“昨晚有点失眠。”
“啊?”弗栗多有了点反应,“那可真没有。”
可是,故事的恐怖分在于,忉利天偏偏答应了他没没脑的请求。
“我不想多闲事,但……”昆沙门十分恨铁不成钢,他在手机上一通猛划,最后翻出个页面到他眼前:“拜托你长点心,看点社会新闻成不?博纳科家最近嫡长子车祸丧命瑞士,三子被爆转移资产被国监查,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上赶着去接近他们家的寡妇,我真是……”他翻了个白眼,算留了几分从小到大的面子,“人家都是躲是非,你是惹是非。你自己看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师兄!”帝释天直接走到他座位面前。看着生气,和忉利天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弗栗多只想逃。“你在干什么啊师兄?哇哦!”帝释天瞪圆了眼睛,忉利天从来不会这么丰沛地表自己情绪,“你怎么这么大黑眼圈?昨晚没睡觉吗?”
或许今天他醒来就走了呢,弗栗多又叹一口气,毕竟,他可是昨晚凌晨三点就想跑了。
他深深叹息,觉得中堵了一团吐不出来的火。
“话说,今天怎么没陪你的亲亲小师弟一起吃饭?大家都在八卦你追人家呢。”
像神话里的瞌睡虫或者一千零一夜里的阿拉伯号角,他被一个心编织的温柔乡捕获,沉沉地、直直地坠入又又的睡眠。
“啊,我得先走,有事。”
“师兄?这个数据……”帝释天疑惑地抬,只看到弗栗多倏忽转去和别人说话的后脑勺。更奇怪了,早上一来师兄就怪怪的,没有例行的早餐包,和他打招呼不看他眼睛,也不称赞他的冷笑话,甚至现在连数据讨论也去和别人讲。再迟钝的人都会觉得这不对劲,何况帝释天这么感。怎么了?他皱着眉想,明明昨天下班时还好好的,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俩人在同一间办公室,一直这样尴尬可真的是很尴尬啊!
应该不是得罪了他。帝释天悻悻地想,师兄有点不敢看我,究竟怎么回事?
“和忉利天有关吧?”昆沙门明知故问。
“嗯……”他舒服极了,似乎胡乱答应了什么。
“啊……”他收拾桌面,耳朵尖发热,嘴上糊,“嗯……”
“废话,我当然知你在‘曲线救国’,一副色心都在人家哥哥上。”
“说到忉利天,”连说他名字都很艰难,弗栗多咽口水,“他……”放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明晃晃的“TUORITEN”,他赶忙拿起手机。昆沙门眼尖,看到了,挑起眉瞅他。忉利天发来的是一个地址,离学校很近,然后语音说了一串数字。他上会意,昨晚睡前忉利天迷迷糊糊说猫的事情,他答应了要帮忙。
被子里,后背被沉着有力、跃动不停的太阳执拗地烘热——这是个蓬松柔、有柑橘香气的天堂。他睡着之前,有人在耳边低沉地说着请求:“好好睡,明天就在我这里休息吧……哪儿也别去……”
“不了,”弗栗多一直盯着屏幕,“我约了朋友。”
昆沙门斜眼看他长吁短叹,十分嫌弃:“干嘛啊,蔫了吧唧的?”
弗栗多依旧不想说话。
对了,“船长”,猫,我还要……还要…喂猫……
如果不是真爬不起来,他发誓他绝对不会给弗栗多发地址,让他上门去照顾“船长”。虽说有自动投食机,但想起captain的“独眼死光”,即使是忉利天也得打个寒颤。他在床上翻了个,日光透过深色的厚窗帘照进来,像来一团朦胧的灰光。两手机放在枕边,床柜整理过,摆着保温桶和水杯,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