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托举,也似乎被摁在无法呼的水底,又好似,春天的枝芽被撩拨后在内暴涨,即将冲破的桎梏,大江大河般蔓延全城。他意识混乱到无法辨别物理世界里发生在自己上的事情,是在被温柔地抚摸?还是被暴烈地插入?是被迫停泊于床褥,还是最终被理解了孤独?自己的心像被的六翼炽天使举高,无限高远,接近上帝,可所有感官却被潘多拉圈在仄的盒子里,而那个小盒子里正在发生一场连环爆炸。眼前是爆炸后各种白色、金色,红色的光点,耳边是呼啸的,支离破碎的话语。是的,他好像还说了一些话,但他不确定,他也可能听到了一些回应,但更多的是自己的哭喊。
“弗栗多!”
最后这个音节冲出他的咙,伴随着急促的息和失控的尖叫。他不清楚,但又非常清楚地念出了这个音节。充沛的气旋即堆满了房间,密的梦一般朦胧。他在持续的耳鸣和轻微的懊恼中逐渐找回一切,现实的一切――弗栗多伏在自己上,他们十指相扣,颈项缠绵,刚刚完成了一场酣畅的爱。
现在他被温的怀抱包裹着,这感觉如此熟悉,仿佛这个善见的异客,非我族类的男人,却注定比其他人更接近他。忉利天不由自嘲地笑了出来,的脸颊却因此变得更。好不容易找回主权的大脑在短暂的空白里信由缰,任地编起了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些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必定无数次地相遇过,比如奥斯曼帝国的使臣和法兰克骑士在肮脏的梵冈地窖里为了自由背德地交媾;或者是古代中国传说里大军压境的蛮王和大雪天被送出孤城献祭的谋臣;又或者,更早更早,星星都还没有出生,是孤独全能又无知的创世神和同样孤独全能又无畏的魔龙――无论在什么故事里,无论在什么背景下,他们都会是彼此唯一的朋友、情人,和爱人――
就像现在这样。
难得温馨的平静里, 他们没有着急把大汗淋漓,四肢交缠的分开。忉利天用手指当梳子,把弗栗多汗的银发往后梳,出他优越的眉弓,瑰丽的眼眸。异色的红瞳近在咫尺,笼着金色的微芒,仿佛无限延展的墨蓝海面上的落日与溶金。在一下一下的梳理下,弗栗多如同即将冬眠的巨龙那样舒服地眯起眼睛。
能这样,太好了。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躲在这间小公寓将近一个月,时至今日才发现平淡的侵蚀早就深入膏肓――无数温柔的抚摸,坚实的拥抱,还有还有不加掩饰的瞩目,沙早就把磐石雕刻出水一样柔韧的痕迹。
弗栗多把他的手牵过来放在边,轻轻地吻他的中指,仿佛那里套着一枚无形的戒指。男人抬眼定定地看他,低沉地开口,他听到长的短的句子,是发音有瑕疵,但是绝对算得上畅的古善见语:
“给你我的心脏,我的灵魂,
无济于事,因为你已经拥有这些。
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