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采眼中,月泉淮纵有万般缺点,但至少是守诺的。谢采回自家商船时便收到了一只专门往来于月泉宗与狼牙军的信鹰,一份通信时的密令切口和一封月泉淮亲书的举荐信。
果真这一趟是值得的。谢采不顾尚还隐隐作痛的下腹与shen后,直接投入了书房之中。
接连数日,月泉淮未再传招谢采,仿佛那晚真只是一时兴起,兴致尽了便将人抛至脑后了。谢采伤还未愈,也不会去主动招惹,两方相安无事。
因是在海上,通信往来有延迟,谢采的公务便缓了下来,有了更多的时间继续破译碑文。那些碑文并不像是同一时期所刻,年代语言彼此之间并不连贯。谢采只能将大致有关联的石碑先整理归类,再一一破译。
先前那几块记载功法的石碑似是来自西域,而现在这些倒是与梵文相近。谢采对比了好些典籍才将那些文字七拼八凑地给译了出来。
原来是恶比丘提婆达多的教典①,难怪与佛家正典貌合形离。谢采本对佛门教派斗争不在意,但其中关于“迦楼罗”的记载却引人瞩目。
原来如此,谢采将译文详细研读后,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看来这月泉宗主还另有妙用。
他取出了一bu分译文,将剩余文字重新誊写整理好。距离上次拜访已过了近半月,海中航行枯燥烦闷,是时候再去探望月泉宗主了。
谢采登上月泉宗的渡船时,发现月泉淮正在考校新月卫。一滩滩殷然赤血铺在甲板上,斜阳映she1,光中悬浮着的尘埃似乎都染上了猩红。月泉宗主立于数名倒立不起的新月卫间,神色阴郁,想来对结果并不满意。
听见动静,月泉淮望向谢采,冷眸凝视了对方良久,眼中才渐渐恢复了些许nuan意。随后月泉淮将手中剑抛给shen边的新月卫,转shen往舱房内走去。谢采在众新月卫感激的眼神中徐徐跟上。
月泉淮喜洁,一进舱房便取了棉布将手上溅到的血迹拭净,瞟了一眼对方手中的纸张,问dao:“谢会首又何新发现?”
“破译出了几则来自天竺的佛典,当中有提到神鸟‘迦楼罗’,故呈给月泉宗主过目。”谢采将译文置于房内桌案上。
果然,听到“迦楼罗”三字,月泉淮停下了手中的ca拭,快步走至案前,仔细审阅其中内容。
“竟是这般!”月泉淮高声惊叹,握住纸张的手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面上冰雪消rong,春光乍晴。“原来苦苦追寻数十载,日夜渴求之物居然早就在老夫shen边!”
谢采虽推断出碑文中提到的“纯青琉璃心”与月泉淮需xi食内力的沉疴相关,却并不知那究竟是何物,于是问dao:“月泉宗主知晓那‘纯青琉璃心’在何chu1?”
月泉淮尚在兴奋之中,心情大好,愿意给谢采解答:“嗯,老夫年少时有一番际遇。那‘纯青琉璃心’一直镶嵌于从前的佩剑长澜月之上。那剑陪伴老夫经历半生风雨,后来被赏赐给了银花。”
朴银花?谢采想起了此前打听到的消息,试探dao:“朴宗主与月泉宗主现下……貌似……不合?”
提及此事,月泉淮周shen的愉悦瞬间降了下来,声音也带着焦躁:“老夫早年太纵着她了,她不知从何chu1学了些虚仁伪义。整日因循守旧,月泉宗怎能进取?”
“月泉宗主此次归宗可是要重整宗门?”谢采若有所思。
月泉淮斜睨着谢采,问dao:“谢会首也想插手?”
谢采将扇面甩开,徐徐摇着,坦然dao:“谢某为月泉宗主的谋士,自然要为您考量。”
“那谢会首今夜便留下吧,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