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消大长老的顾忌。谢采次日便点了批人手前往渊府与莫离宗商议兵戈交易,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思,他把迟驻一并带上了。
这一行很是顺利,纵然莫离宗与月泉宗有旧怨,但没人会和银钱过意不去。狼牙此次采购量大,出手阔绰,莫离宗的话事人虽嘴上冷嘲热讽,可签单收钱一气呵成,半点没给耽误。
谢采知此次交易牵扯甚多,中原唐廷肯定会收到消息,届时莫离宗这边少不了一番动dang。“迟驻,你领一小队暂留渊府,无需和莫离宗的人往来。有人寻衅滋事,劫掠莫离宗的货物也不必guan,若他们成功了,你再带人将被劫的货物重新抢下,稍后一齐带回月泉宗。”
“是”,迟驻的声音依旧又冷又ying,他并不关心谢采有何筹划,但能有暂时远离月泉宗的机会,他求之不得。
谢采有此安排无非就是卖他个人情,此后这人若能为自己所用是最好,若不能,必要时丢掉zuo个弃卒也行。
狼牙采购兵铁之事了,谢采并未直接回月泉宗,而是南下往南海府走了一趟。南海府南邻新罗,西接安东都护府,东面大海,海路两线贸易都集中于此chu1,亦是月泉宗经济命脉之所在。
月泉宗原本海贸仅限于新罗南bu与日本岛,而谢采shen后的海龙会掌握着东海往南至真腊,往西至大食的主要通海夷dao。如二者能合作,将从北至南联通整个航线,其中利益莫可指数。
南海府的阎乐长老也是个明白人,个中关键一点就通,两人交liu毫不费力,言谈甚欢,顷刻间便将今后的合作商议妥当。
待到谢采谈完生意,一路游山玩水再回到龙泉府时。大长老端木珩已将前宗主朴银花一派清洗完毕。
这种赶尽杀绝,诛除异己之事,谢采没必要参和。不过他倒是趁着此番内乱,将几枚暗桩安插进了月泉宗各bu。明面上,这段时间他可不在龙泉府,这期间收入的弟子如有异动,那就是端木珩办事不周,出了纰漏。
端木珩毕竟年事已高,本来自shen能力也有限,宗内此次巨变,他一个人着实有些力不从心。但也不愿在谢采面前lou怯,主动向对方开口求助。
谢采本就是特地耗到大长老力竭了才返回,而且他一向“善解人意”,回月泉宗后首件事便是拜访端木珩。在chui捧感激对方之余,还将自己此行去南海府的收获拱手相让,没有半点居功。并将姿态放低,表示自己愿随大长老学习,替其分忧,任其差遣。
谢采这一通话术手段下来,将大长老夸得有些飘飘然,端木珩很是诧异这后辈竟如此“懂事”,也不好再为难对方,顺着谢采给的台阶,将一干琐碎繁复的杂物拨给了他。
这些对谢采来说,实则大材小用。他早有预料,欣然接受。在完成任务之余,还故意留了一两chu1无伤大雅的小错让端木珩指正。若zuo事完美无缺,便是大长老教导有方;若事有不足,则是谢采自己不济。
这一来二去,待到月泉淮出关时,大长老对谢采不仅敌意尽数消除,反而还称赏不已。
“老夫这二弟子都年逾古稀了,竟还是被谢会首玩弄于gu掌之中。”月泉淮失望叹dao。
这端木珩月泉淮能骂,谢采可不敢附和:“是谢某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惺惺作态”,月泉淮横了谢采一眼,带了些玩味之色:“端木珩年事已高,力有不逮,老夫也在另寻能者。”
谢采问dao:“月泉宗乃是渤海国宗,宗内的渤海贵族子弟不知几许。谢某唐人出生,如在月泉宗shen居高位,渤海国主恐会起疑心?”
“那孩子……确实有自己的想法……”月泉淮眸色微沉,似是回忆起了什么,随后讽笑dao:“左右他倾慕华风,事唐恭谨,想必并不在意这些。”
当今渤海国主崇尚文治,而月泉宗尚武,国宗的地位并不如以往。况且月泉淮痛恨唐廷,但渤海国主注重与唐廷交好,并多次遣使朝唐。月泉淮与这渤海国主政治主张并不相同,君臣之间怕是早就生了间隙。
谢采斟酌dao:“渤海国主虽表面与宗主zuo了切割,但应当还是抱着隔岸观火之心,未尝不希望唐土战乱加剧。”
“老夫只被推出去的靶子罢了。当年老夫答应初代国主照拂‘大’氏子孙,如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