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12点钟方向,拦住他们!”瓦尔纳微弱模糊却豪不弱的声音从巷子的另一传来,一恍之下罗睺眼前亮了几分,面前似乎还是这些人,裂口的嘴巴歪斜的纹混作一团。对,她们的小队正在运送异方晶的路上,尾随了数十公里的辛迪加黑帮像群的贪婪鬣狗,不敢动手却又不舍离开。烦死了,罗睺不再犹豫,右手的臂铠底端上蓝光一闪之后盾面展开。她抬手将盾一横,向前挡去,本就是看热闹的杂鱼们不得不四散哄退。然而还有不要命的不肯后退,一只冈萨雷斯家族标志的壮手臂砸向臂铠。咯吱作响的骨骼上细小裂纹逐渐蔓延,磷酸钙分子终于无法保持原有架构前的瞬间,罗睺被从暴力沼泽的边缘拉回了现实,沸腾的血瞬间冷却,她卸力收盾、同时偏闪开伤者报复的攻击后立刻转向外走去。她听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字眼,FAC。
芙兰克家族的大小姐难就这么走了?
追着她不放的瘦弱青年,倒在了冈萨雷斯的两个随从的尸上;两尸又落到摊前,挤掉了几个畸形的婴儿;婴儿受到惊吓后终于挣脱了贴在嘴上的胶带,异色的泪水落在了好心借罗睺箱子垫脚、却上又出言勒索的老板已经破碎的颅之中。
她搓了搓指尖,勒索之意昭然若揭。罗睺停下脚步。西区的土地在暴力日复一日的滋养下生出了天然的麻痹止痛功效,刚刚被扭断的手掌和击碎的手已然追上来。她将臂铠插在地下挡了一挡,空出手去摸衣服口袋。钱,她又哪有钱呢,一个底层FAC三个月的工资,甚至不够换一条芙兰克小姐明日出行目的地是什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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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修长却布满老茧的手悄无声息地从罗睺前的混乱中伸出,大胆伸向鬼牙面的鼻子上那只金环、试图再次将它摘下。罗睺轻而易举捉住了这只手,然后猛地站起来。她高很高,一下子就越过周遭大半的和全的纠缠。她的眼力也极好,仅懒散地训练了两次就通过了堪称严苛的选,感染狂厄之后更是曾在无光源的夜间锈河,二十秒清除半径百米内的所有威胁。然而此刻罗睺什么都没看到,新城的车是没有尾气的。
若神明,或埋葬地底永垂不朽,而地面之上,望才是衣食住行。罗睺暴过的真容,转瞬已被贪婪合围。视线被交错晃动的人影遮挡,金币接连扑通摔进脚下的泥坑,纷乱的声音和怪叫响在,似乎有人在争执该叫罗睺姐姐还是兄弟,大概别的界限也被貌美的特质消。但是罗睺无暇顾及,远新城特制引擎的轰鸣声低沉平稳却格外刺她的耳。
咔,咔咔咔。是街边小贩卖的那种最普通的瓜子在齿之间裂开的声音,但只要上血浆和脑浆进污染物的画面,再框进一点那无情的施暴者还漾在半空的晶莹粉色发梢,就能让所有的旁观者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上。
“环研院出品的GH-4型近战臂铠...居然是个FAC。”是镶晶石牙卖小孩的老板坐在一旁,笑容玩味,对罗睺的失控浑然不惧。而罗睺离开得太快,转眼的工夫就将她参与制造的混乱和非议甩在了后,老板怕距离拉太远罗睺听不清楚,贴心地提高了一些音量继续:“如果有人举报在职FAC不仅插手黑市交易还出手伤害平民,会怎样?”
也好,她是昏了。一个本该忠心守卫城的战士,竟然试图卖弄姿色去接近上世族。罗睺从未如此痛恨过她心底里向来引以为傲的美,因为这恰恰给了复仇女神机会,让她昭示自己的走投无路。口堵了十一年那口气愈发凝实,快要把她的心肝肺全都压烂压碎。罗睺手上使劲,住刚才试图作乱的爪子,朝违背生理结构的反方向拧,顿时那些痉挛的指尖开始不断变换奇异的姿势。一个瘦骨嶙峋的青年失去平衡向前扑去,嘴里呕出过于尖锐夸张的痛呼。这无疑是将莫大的感官刺激砸在围观者的上,更多视线兴奋地靠过来,灼烧着罗睺在外的肤,哪怕只是和下颌骨连接那一点点脖颈和眼周,也让她整个人迅速了起来,从到脚。罗睺想她应该尽快离开,可她现在是被包围的状态。咙深泛出狂厄结晶熟悉的味,成年累月地提醒着她狂厄结晶的副作用:轻则表现为难以遏制的暴力倾向,伴有强烈的疼痛和幻觉......
这种境之下,罗睺也从未期望过救星从天而降。因此耳边枪响的时候,她的诧异疑惑远远大于脱困的轻松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