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讯里挖出位高权重的人。太差劲了,冗长姓氏后的名字太脆弱太单薄,不了两截能踩着往上庭爬的梯子,罗睺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芙兰克。特奎拉的不及主位豪华宝座椅背的一半,脚也碰不到地面上的大理石砖块,这不是属于她的位置。
漂亮的枪一晃,一反光唰的划过罗睺的脸,她没有眨眼。光芒大盛的刹那,警官仿佛从生于一匹茹饮血的上古凶兽崎岖的眉宇间,看到了那一双淡色的眼眸。
FAC,禁闭者,狂厄。锥子脸警官安自己,在这样的情境下感到害怕并不丢人,至于FAC的长官为什么要公然拿着尸块出来吓唬别人…对,一定是引蛇出,总之不在她的辖范围内,她应该立刻离开这里。枪掉了,她随即伸手去接但没有接到,只好狼狈地蹲下,手指还没摸到枪托,手枪又被对面的一只脚一下子勾了过去罗睺利落地捡了枪后翻过长桌,挡住了她离开的路。
“你在案发现场发现尸块后,为什么没有告诉其他人,而是直接到餐厅来?”
“你的试探没有结果,随便死一个人,卡门小姐不会出现的。”特奎拉咽下最后一口饭,她的盘子空了。她说得对,最终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治安官绷着脸进来,好戏草草收场,宽敞的餐厅暂且充当审讯室,长桌一侧是一位着标准制服、帽檐锃亮的锥子脸警官,对面是还系着围裙的罗睺。
几分钟后,脱下围裙焕然一新的厨娘回到了庄园的大厨房门口。烹饪区象征的封锁黄线内,治安官们漫不经心地着有关谁死了、谁杀的、怎么杀那类常规调查。罗睺带着两个侍女走进冷库之前,边缘区域一个负责记笔记的治安官百无聊赖之际,转向这边瞥了一眼。背后一麻,罗睺一瞬间已经想好怎样先把两个侍女推进冷库,然后十秒内干掉烹饪区所有的草包,FAC的官方指派像这衣服一样都是假的,她不能被拆穿。
罗睺抬眼朝对面问话的人扫了一眼,寒风拂面,那警官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短促地吐出一口气,然后陡然抬高了声音给自己壮胆:“第一个发现尸的人往往就是凶手!答话!”
而警官看到罗睺单手放在腰后摸索、好像要够什么东西却几次都没够到的样子,更加如临大敌,心里大概认定了这个外表隐忍言行却张狂的高个女人就是凶手,抬手就掏出枪直指罗睺:“双手举过!不然我就开枪了!”
“长官,关于庄园的问题请您尽发问,我们会合调查的。”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默契地转向罗睺,她们是罗睺借用治安官的份以调查凶案为名,找到的在这座庄园待得最久的人。而罗睺上午才到,这里见过她的脸的人还不多。
“哈尔埃庄园发现狂厄异动,FAC委派特别禁闭者前来秘密调查,请你合我的工作,为我保密。”
“长…长官,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警官声音发颤,罗睺没有理会,她指了指警官搭扣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制服外套:
“这个借我。”
但伪装的份是暂时的,今天能治安官,明天在走廊和侍女狭路相逢她谁,后天在花园四目相对她又谁?无所谓,没有明天也没有后天,罗
“这边人多,就过来了。”周围闲杂人等已经走远,罗睺伸手去解围裙。这样毫无价值的审讯程她经历过太多次了,看似剑弩张的两方只不过是你一言我一语,合作编出一个真假参半的故事交给上级色,然后继续往上交,纯粹浪费时间。
新城的治安局里果真都是草包,罗睺手上使劲,扯断了围裙绑带的死结,终于顺利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摸出了一张没有用卡套,边缘已经磨出坑洼的卡片。她对着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银色手枪枪口拎起卡片:“FAC特别禁闭者,罗睺。”
“你小子怎么偷懒啊,今晚酒钱你付。”治安官把罗睺的背影认成了别人,开了个无聊至极的玩笑。罗睺一把关上大冷库的推拉门,这门自带缓震,用多大力都不会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