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创,在膛开个小口。然后,植入一枚足以致死的微型炸弹。
一下,一下,再一下。
我是谁?
蒙着进,蒙着出,连耳朵都堵了个严实。不知地点,不知主治医生的长相,只在手术中场的时候,有人摘了他耳,告诉了他手术内容。
为确保崔放听话,至少不会对主子起不该有的忤逆、背叛心思,连家得到他之后,先收走了所有的个人证件及通讯工,而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包扔进名下医院动了个手术。
第一个被送到连山眼前、成为私的人。
一枚让崔放脑子乱成浆糊、后脊寒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什么连家会有这种东西的,炸弹。
“你是谁?”
“崔放。”
他从开始创业到如今也不过才十几个年,事业刚刚起步,还没有堕入进吃喝嫖赌的泥潭,女朋友也没谈。算起来,还是第一次在电影之外的地方这么直接且突然地看到女人洗浴的场景。
家也没接过私,甚至于比崔放这个临时补习半个月的隶还要茫然。说是收拾,便只派人带崔放去客房的浴室,冲个澡、换衣服。哗啦啦的温水从花洒下来,浇过一的酸痛疲乏,崔放靠着浴室墙面合眼安静站了一会,听着心脏在膛里怦然搏动,最终叹口气开门出去,主动要了点。
一白皙手指挑起了他下颌,崔放跟着抬、抬眼,视线穿过簌簌作响的凤冠,正对上女人的脸。致、明艳,背着浩的水晶灯光站在厅里,侵略十足的赤红色风衣裹沾着秋凉,声音清朗又淡
温九提供给崔放的信息与其说是资料,不如说是两行字,孤零零印在纸面上,连照片都没有。按温九的说法,“基础信息你不必知,喜恶偏好属于个人隐私想知就自己观察。对私的要求和调教倾向?没有,你是第一个”。
伤养了小半个月。时间不算久,却也足够崔放把手术背后几乎明示的意味品得淋漓至尽: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若按照半个月里温九填鸭式教学补的课,该回答,“是您的隶,大小姐”。有称呼有份,恭谨规矩。但崔放说不出口。
心脏剧烈擂鼓,崔放匆匆移开目光,强自镇定,一双耳尖不易察觉地烧起缕薄红,又很快被掩在低垂的发丝下。
浴室的门在后关上。连山倚在浴缸里,睁开眼,没说什么,只一勾指,“过来”。
结勉强动,实在说不上规矩的答案。
哒哒的鞋声由远及近。崔放着东西不敢乱动,思绪翻飞间那声音忽的停在边,一清淡香水味袭来,像是冷且艳的玫瑰,穿过繁复摇曳的凤冠金枝、穿过被打的鬓发,轻盈往鼻尖探。
“你是谁?”
家恰到好迎上来,服侍着女人脱下猩红张扬的风衣,出内里黑色的一套修衣和长,低声解释,“连先生送来的私”。
女人“哦”了一声,这才好像想起前些时候电话里提过的这一个人。往楼梯走几步,嫌高跟鞋穿得难受,索抬脚挣出来就这么赤足朝楼上走。崔放的目光随着她往前延伸,停在被脱留在楼梯口的猩红底高跟鞋上,又跟着爬上楼梯,就看女人忽一顿足,说了句,“既然如此,给他收拾一下,今晚就带上来。”
彻底打乱了崔放所有的筹划。
崔放来时,正看见这一幕。
上到三楼时,连山还在浴室,泡在红玫瑰花点缀的浴缸里。修长的、贴着甲片的手懒散搭在缸沿,一黑长卷发披在后,也垂在前,随着水波摇摇。
女人等不到答案,颌下的指微一曲折,改用指节,把漂亮白皙的一只下颌得更高,上凤冠摇摇坠,半挂在脑袋上,像悬崖边垂死。
过往二十几年平等、民主、自由的教养还植在膛,在热血的浸下闪闪发亮,滋养出如玉如锋的一把脊梁。纵然迫于形势,也绝难以轻易改弦更张。
连家大小姐连山,崔放未来几年、几十年,乃至一辈子的主子。年二十七,比崔放只小两岁,自小被养大,除此之外,所有信息一概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