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回程的地铁上发现祁煜不对劲的。
明明上车前他才偷偷一口咬掉了半个你刚买的雪糕,得逞后神采飞扬的狡黠模样,看不出一丁点出问题的征兆。却从刚上地铁没多久便开始兴致缺缺,到现在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假象,只能靠你借力才能勉强站稳。
靓丽的粉红色地铁车厢衬得祁煜的脸色愈发惨白,几乎肉眼可见地迅速褪去血色。
人挤着人的长排座椅只会增加祁煜的心理不适,你明白相比之下他宁愿忍受shenti的痛楚。
于是挑了个偏僻的角落,靠墙使shenti形成一个稳固的支点,让他得以把大半的重量落在你shen上,一边侧shen挡住偶尔向你们投来的一两dao好奇探究的目光。
你有心想要问问祁煜到底怎么了,但他只是侧tou用脸蹭蹭你的肩膀以示回应,一副不想解释且无力开口的可人怜模样。可他紧贴着你的shenti分明时刻紧绷着,不断向你昭示着他每分每秒都在极力忍受着异常激烈的痛苦。
地铁正行驶在两站中途,只能耐心等待下一站停靠。
你看着祁煜那张瓷qi般jing1致苍白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小心观察着他的状态,生怕这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忽然失去意识。“祁煜,你好些了吗,感觉怎么样?”
“嗯……”青年闭着眼靠在你肩膀上,摇tou的动作微弱的几不可查。也不知是想说自己不好,还是在安wei你不要紧。
低垂的鸦羽随之颤了颤,又被冷汗濡shi在眼底。颧骨chu1浮出的几点蓝色在碎发掩映下若隐若现,泛着奇异的光泽,脆弱而妖冶。
眼前的祁煜仿佛和‘chao汐逆liu之日’的模样重合,可理智却清楚地告诉你现在距离上次发作才不满半年。
你担心得chang子都要悔青了,早知dao会这样就该一口回绝祁煜‘ti验情人节地铁专列汲取灵感’这种异想天开的提议。哪怕换个别的交通方式也好过现在这样冒着被人发现“大变活鱼”的风险只能强忍不适。
不用细想都猜得到,向来不喜人多的小人鱼这番自讨苦吃的举动到底是为了谁。
你回想起前几天,你好像因为好奇多留意了几眼公共电子屏上的活动宣传布告,随口聊了两句,竟被祁煜悄咪咪记在心上。
“你们人类可真麻烦。”——某条嘴上嫌弃人类繁琐节日的笨dan小鱼,却在七夕当天红着耳朵找蹩脚的借口约你出来,深邃瞳孔里的期待亮晶晶的,像燃着簇发tang的小火苗……
好吧这怪不得你,哪有人舍得残忍拒绝这样的邀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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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即将到站--林深路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
你被机械的播报声拉回思绪,余光正巧瞥见祁煜把什么送进嘴里。
不过几秒,那些快要藏不住的蓝色鳞片便入chao水般退去。他安抚的眼神与你对视,扯出一个苍白的笑:“保镖小姐,劳烦扶我一把。”
你眼看着尝试迈开脚步的祁煜落地瞬间眉tou狠狠拧了一下,houtou急切地gun动着吞下外漏的呻yin,攥紧栏杆的手背青jin暴起。“唔……”
“祁煜!”
“呼,我没事。”他像是很快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痛感,朝你摆了摆手,脸色依旧差得吓人,但勉强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在你的搀扶下成功在车门关闭前缓缓走下站台。
这人明显想在你面前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却被紧绷的咬合肌和被冷汗浸透的衬衫背bu暴lou了个彻底。
然而他愈是掩饰你就愈心焦,毕竟若真是小问题,这条鱼早就化shen黏人jing1,委屈巴巴地主动黏着你撒jiao求安wei了。隐忍不发的反常举动恰恰是在证明情况很糟。
眼瞅着祁煜shen子摇摇yu坠仿佛随时都能脚ruan踩空的样子,却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下了扶梯。
你一边心惊胆颤,一边不合时宜地被那衣服布料shi透后包裹紧贴着、劲瘦修长的腰shenxi引走了目光,连忙把自己的外套披在gen本不自知的小人鱼shen上,遮住外xie的诱人风光。
“嗯?我不冷。”
“还是穿着吧,出了那么多汗别着凉。”你若无其事地摸摸鼻子,自认把自己想要乘鱼之危的腌臜想法藏得滴水不l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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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地铁距离出口只有一小段路程,但对于堪比“踩着刀尖走路”的小人鱼来说大概还有亿小段。
“祁煜,要不,我帮你租个轮椅…ti验一把?”你指着残障爱心区的公共设施,试探着问,并果不其然收获了‘鱼的黑脸’×1。
“不需要,你是想让某临空市著名画家明.天一早出现在网络tou条上吗?”
他一开口,沙哑的嗓音把你吓了一tiao,他自己亦是一顿。见开玩笑缓解气氛失败,估计又害怕你真想这么干,祁煜目光闪躲,红着耳朵小声求饶:“不想坐那个…”
你认命地叹了口气,把那句到嘴边的‘你现在这样更容易被报dao写成shen残志坚’咽回肚里。
好好好,是谁又被美人计迷得昏了tou?shen经百战的猎人你想起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名言,暗叹古人诚不欺我。
“那好吧,shenti情况你自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