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茂高大的树林连成一片仿佛没有尽tou,层峦叠嶂的远山和高耸入云的树木形成一副画卷,远看美得惊人,置shen其中却只觉得恐怖,空气仿佛都停滞了,沉闷的要命,低压压的阳光都透不过来一丝。
地上的草丛和灌木层层叠叠的形成了凹凸不平的地面,好像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
简隋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慌不择路,他带着血痕的手扯开拦路的低矮灌木,深色的长衫被划的一条一条的,脸上还带着一点被树枝剐蹭的细小伤口。
“哇——哇——”
雀鸟和乌鸦仿佛被惊扰了一般匆匆飞起发出嘶哑的叫声。
草丛中什么小动物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简隋英的神经紧绷着,刺痛的手掌扯开一株拦路的小树,下一秒,冰凉黏腻的chu2感已经从脚腕缠了上来。
他不敢回tou,只是甩了甩,拼了命的往前跑,只是那gu泛着冷意的chu2感依旧一寸一寸的侵蚀着他,快点!再快点!跑出去!跑离这里……
但是去哪儿呢?
简隋英愣了一瞬,巨大的蟒蛇吐着信子发出“斯斯”的响声,那响声太近了,仿佛就在耳边,他好像再也躲不过去了。
蟒蛇盘旋着缠绕住简隋英,凉的他心口一颤,随后就被结结实实的包裹成一团,被毒蛇吞吃入腹。
“呼——”
简隋英从ba步床上惊醒,梦魇中的束缚感骤然而至,他shen上搭了一件薄被,如今只yu盖弥彰的掩住腰腹,一只手臂从后面紧紧的箍住他,pi肉相贴的guntang焦灼着,梦魇和现实在此相会,像是摆脱不了的毒蛇。
带着青草味的水汽从窗feng扑进来,简隋英半边shen子被chui得发凉,后背却像是贴着火炉一般。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滴答滴答的雨声连绵不绝,打在窗hu上发出规律而吵人的声响,初夏的夜风chui拂着,还带着一丝清凉。
简隋英前半夜睡不安稳,后半夜更是被梦魇惊醒,他天生ti寒,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更是孱弱,又怕热又畏寒,冷到热到都是不行的,只能一点点将养着。
他晚上睡觉不习惯旁边有人守着,又有简隋林这个狼崽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倒也不需要旁人。
简隋林平稳的呼xi像是蛇吐信子在耳边发出热气,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简隋英的心。
烦躁和暴怒涌上心tou,控制不住的想要发xie。
简隋英知dao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从之前一点点蚕食他的势力、借着下人的手给他下药,到现在光明正大的端着药bi1着他喝,简隋林这个小兔崽子确实够狠。
他一直不明白小林子对他执念,三年前骤然听到他吐出的爱意倒像是被踩了脚的猫,只觉得满心满眼的愤恨。
恨不得生啖其肉。
只是日子一长,再大的不甘都只能压在心tou,一压再压,沉甸甸的坠入肚腹。
他自问从未对不起简隋林,他对简隋林称不上好,却绝对不算坏,简大少从小被灌输了太多的家族观念,若不是这个弟弟是害死他妈妈的贱人所生,他还能乐呵呵的带着长大。
可惜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兄友弟恭。
小时候他把简隋林当狗一样欺负,长大后这只狗有了獠牙和铜墙铁bi一般的ti格,反过来咬他一口。
他那时候惊心于简隋林的狠毒,他的爷爷、他们的父亲,还有简隋林的母亲,相继去世,简隋林甚至不屑于掩盖自己的首尾,桩桩件件都表明是他自己下的手。
“哥,你怕我吗?”简隋林那时候跪在地上仰tou看他,简隋英还穿着那双他从沪上托人带回来的pi鞋,光亮的鞋面映着简隋林狂热而疯癫的表情。
鞋底cu糙的纹路碾过简隋林的手掌,他依旧笑着,像个疯子一样仰tou看着简隋英,“哥,你不怕我的,对吧?”
简隋英一脚踹在他的下巴上,用了全力,简隋林应声倒地,血从口鼻中liu出来在地上晕开一大片,像是杀人现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隋林疯子一样,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抱住简隋英的tui,任由他踢打也不松开,说出来的话还伴随着癫狂的笑,“哥,你打我啊,你杀了我啊,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回应他的是一只如玉髓一般的手掌,那只手掌猛地抓住他的tou发,简隋林toupi被扯得发痛,面容扭曲着对上简隋英的脸,两个人凑得太近,一上一下的对峙着。
简隋林从前是温和怯弱的弟弟,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如今lou出了满口的獠牙,他笑的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