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禄阴鸷地盯向谢采,凶狠:“你绑了我又怎样?就算今日我受迫答应了,可到底南海是我的地盘,日后翻脸,你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谢采答,“但……谢某听闻帮主手下是有几个不大听话的当家?若您今日不小心在此没了,南海诸岛的霸主是不是又要改名换姓了?哦,对了,此前我也与他们送了信,貌似那几位当家对海龙会更为友好一些。”
闻言,武禄面色顿变,他冷言问:“既是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杀我?”
谢采轻笑一声,说:“帮主误会了,此前便说过,您乃豪杰,谢某对您倾佩不已,怎会与那般蛇鼠为伍和您作对。可到底大家都是生意人,若帮主看不上海龙会,那谢某也只能忍痛另择盟友了。”
“谢长老在威胁我?” 武禄镇静了下来,思考着眼前得失。
“非也,谢某是在向您袒诚意。选择权可还是在您手上。”谢采态度很是和善,确实看不出丝毫迫之感,可话中意味在场之人都听得明白。
武禄冰冷地凝视谢采,眼中有怒火迸发,可片刻间,火焰便熄灭,他反而大笑出声:“好!谢长老好手段。这次我武禄输得不亏!你把我那群没用地手下弄起来,咱们好好商议后续合作。”
夕岚瞟了谢采一眼,也不用他示意,快步上前解了这三人的,并将迷晕门外众人的解药交予那两位打手,让他们分发给门口那批昏迷之人。
谢采则是亲自将武禄扶了起来,并躬致歉。
能在黑上令各岛臣服,武禄也是个豪爽的。两人推杯换盏,几碗黄汤下肚,竟还直接称兄弟了。那虚伪的亲热劲,恶心得夕岚连打了几个寒颤……
不过,此后诸事皆顺,未再起波澜。
两方迅速定下契约,谢采等商队将货物尽数脱手,又装填好一批昆仑后,便领队返航。
临走前,还送了武禄一份大礼,将与他最为不对付的一位心腹大患给除了。引得武禄眉开眼笑,又加送了好几份土产香料……(夕岚翻看一番,得出结论:不怎么值钱……)
在回东海的航船甲板上,夕岚眺望着逐渐远去的南海诸岛,忽而思及舱底那一批昆仑,便与谢采:“此次所运输之人并不算太多,偶尔分批放出来走走吧,特别是孩童,大海之上若是病了,得不到及时救治,怕有疫疾。”
“我会与底下人说”,谢采颔首,默了默,又试探:“……夕岚可是对那些人心了?”
谢采明白夕岚与自己并不一样。虽同遭家难,但在自己与寇匪一同烧杀抢掠的这十年,夕岚却是成长于儒门侠骨的长歌门。
即使后来入了专司刺杀的天轩,杀的也都是为官不正、残害黎民之人。谢采知自己所作所为多是为那些所谓名门正所不齿之事,但夕岚却从未表现出厌恶……
“即为货物,不应当竭力减少运输时的耗损吗?”夕岚歪望向谢采, “从成为杀手的一刻起,所有人在我眼中便与王厨娘院中养的那些鸡无异。心有时反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