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自菲薄,这可不是我所识得的谢采。”夕岚的语气柔和,似是真在哄孩子一般。
其中墨色最之正位于湖心,墨影上行着的是一艘玲珑雅致的游舫,舫中二楼上那镂空四敞的观景台中,有一红一百一对佳偶正凭栏远眺湖上风光。
有些恳求在出口时便已知晓答案,却还是如那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自欺欺人地妄想扭转败局。
他记得,从湖心顺着夕岚的目光再去十三里,便是王家旧宅的……
“你……可想回去再看一眼?”谢采有些迟疑。
暮春的余杭还带着凉意,又正值淫雨霏霏。远看山色空蒙,细细绵绵的水帘轻薄如丝如雾,朦胧一层烟色,形散在茫茫湖泽之上,将西湖晕出了层层墨韵。
“不了,红尘往事,无需回首。”夕岚总是如此旷达。
两人之间的种种纠葛,姜鱼知晓,方乾也必定知晓。方乾门主年轻之时也是位风不羁的人物,能够会谢采的依依不舍与拳拳深情,怎会再去深究员峤长老晚归一事……
夕岚抬手扶上他的后背,调侃:“论年纪你比我还长上一岁,为何我从小到大都有一种在照拂幼弟的错觉。”
。两边山坡土层也被松动,当莫事的车路过之时,竟有石落,眼看就要砸中车之际,一红女子飞而出,将那石击碎,于危急之中救下了车上之人。
夕岚强忍住嘴边就要溢出的叹息,只能将无可奈何的歉意入行动……
“夕岚自幼便机强干,又极有主见,我难媲美。”谢采声音瓮瓮的,听着有些模糊。
谢采知其困惑,称自己乃是蓬莱墨宗。扬言蓬莱开海在即,墨宗集墨家各分支所学,重新收编自汉以来散佚的各卷,从而上门向莫家堡求教。
谢采与夕岚一同沿长江而下,再由扬州往南,一路的尽正是两人当初相遇之地――余杭……
“夕岚,留下来……”谢采声音涩然,轻不可闻。
“啪嗒”一声惊起,观景台四面绑缚卷帘的缎带应声而断,竹帘齐齐垂落,遮挡住了湖上风雨与舫外浮光,将台内两人隔绝于幽室之中。
可惜,终究言语飘零,似舫外烟雨坠入湖水,悄无声息,亦得不到回应。
“我……不适宜再回去了……”夕岚先是一顿,才再开口。
他此行若是独一人,则难有借口在中原逗留如此之久。现下又正值东海各方势力角逐的感之期,自己如有任何异动难保不会引人猜忌。
莫事之子惊魂未定,见有来人又很是讶异,毕竟此条山路只通莫家堡,平日里少有人迹,不知今日雨中怎会忽而出现一对气质非凡的男女,莫非是这山林的怪?
莫事一家本不多事,可对方刚救下自己儿子的命,不好将其拒之门外,只好打开了莫家堡中分典藏,供谢采浏览。
但若是送心爱之人远行,一切异常似乎都能得到谅解。因不忍别离,从而费劲心思拖延时日,才陪她逾山越海,游巴山蜀水,探域中风月……
夕岚见谢采沉默,侧脸对他笑:“我只是不想再徒生牵挂罢了。你又多思了……”
谢采与夕岚趁此机会在莫家堡暂住,白日于书房中抄书,夜间在莫家堡内四查探。连续翻找了两日,在确认此地并无汉王宝藏图的线索后,才向莫事辞行,返回广度镇。
待到他俩离开蜀中时,谢采已出蓬莱数月,该是他返回东海的时候了………
谢采之所以缠着夕岚要她同往中原,除了不舍之外,另有用意。
夕岚在观景,谢采在观夕岚。
“那你可要再回长歌门探访故交?”谢采又问。
无需点明,谢采清楚缘由……夕岚与自己一的日子里,替鬼山会了不少为那些所谓“正”而不齿的事。纵然夕岚从来不提,但她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介怀。
谢采不答,只是将揽着夕岚腰的手臂微微收紧,而后转俯靠在她的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