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神纪呼出一口气，卸掉了上甲胄，今日医官的药闻着味不大对，可能是公主的人，好在他之前问大秦人要了些血，遣走众人后喝了些，不知能否应付过洛阳那位。

        丘神纪见状，难得忍俊不禁，找人让人上前来：“想什么呢？”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他认识的人中就有一个不高兴的——徐有才。

        郑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在照例安排了周围的巡查后，丘神纪叫来了孙豹，抛给他一柄在帐中找到的弯刀：“这是突厥可汗的吗？”

        他找到丘神纪理论，但俩人完全说不到一。

        郑简真的哭了出来。

        “是，这是突厥可汗的名字。”孙豹。

        郑简抽了抽鼻子，歪过脸蹭了蹭那只手：“汪。”

        说不出话的年轻将军摇了摇。

        他说得饶人且饶人，丘神纪说除恶务尽斩草要除；

        这是一种很朴素的快乐。

        孙豹领命而出。

        郑简安排好交代下的适宜，准备回禀时看到的便是丘神纪难得的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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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突厥大营是不在视线范围之内的，谁也不知丘神纪怎么知的，或许他就是赌了一把，但他赌对，突厥的王帐都没来得及带走，大量的牲畜隶和供王室使用的金银财宝都留在原，甚至还有烧开的水，里面加了香料。

        “想就去干，”丘神纪拢了拢发，“不是有两个专门的营吗？看上哪个说一声就是。”

        “干得不错，”丘神纪将刀拿了回来，“出去吧，突厥人毗邻西域诸国，金银都不错，去挑几样自己喜欢的吧，顺便和郑将军说一下，叫他安排些人回去再叫些人来帮忙搬东西，今晚就借着突厥人的帐篷好好睡一觉。”

        这一晚几乎所有人都很开心，就连陈拾也是，他如今已经能分辨一些军号的声音，听到胜利的军号会和边人一同快乐起来——每次胜利意味着大量的牛羊，上面能吃到最好的肉，他们也能分到一碗热乎乎香的汤。

        郑简不哭了，眼睛还亮晶晶的。

        “没有看上的？”丘神纪一手撑着沿坐起，命令郑简抬起看着他，“还是不会？”

        “说话，”手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可惜脚底下这张波斯毯子吗？”

        “看来是不会，”丘神纪伸手了他的下巴，“我教你？”

        他说突厥既已经求和，那何必还要如此紧，到时狗急墙又不免生灵涂炭；再者如今这战事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消耗的粮草，各种兵损耗，加上军饷，修补城墙的砖石……前刑尚书略一算，便对心疼地皱了一张老脸。

        同泪水一并落下的，还有雨后的清新之气。

        孙豹抽出刀看了看，这刀花纹漂亮装饰美，柄上还有很繁复的一串文字，但是他看不懂，又觉得说不清楚不合适，记得脑门子上直冒汗。

        紫色的长发在水中漂散开，像是艳丽过分的水草，茂盛又柔。

        他说战事消耗大百姓苦，丘神纪说突厥打进来百姓死了就不苦了？

        但这份松弛带给他的却是全的紧绷，整个人呆呆傻傻地立在那里，不知该些什么说些什么，脸都憋红了。

        “上面是突厥文，意为阿史那環，他肯定是突厥王庭成员，但他是不是汗王，这就得问你了。”丘神纪。

        他解开里衣，扔到地上，把自己泡进了突厥人热好的水里，一种难得的舒适感充全——自出征以来，他也是难得洗回澡——柴火净水也是重要的物资，经不起他在洛阳宅邸那种用法。

        他说突厥已经求和了，丘神纪说那是骗人的

—他亲自带人去了突厥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