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川已经不知dao换了多少个山tou了,他从洛阳一路到龙虎山落草为寇,在从龙虎山一路到了江淮之地,兄弟或有被抓或有被捕,但也有更多的人投奔寨子。
他曾经是大理寺的书吏,官虽不大,见过的人、事却不少,深知这朝廷官员,尤其是地方官员,盘gen错节关系复杂,zuo起事来掣肘颇多,所以只要他们转移到远些的地方,便可笑看官府之间的相互扯pi。
他们不过是一群小小的匪寇,至多不过是截些钱粮,朝廷刚打完突厥又要打契丹,如何有jing1力来对付他们?
他们这伙人,对付不了朝廷的jing1兵强将,但对付点官府的散兵游勇,还是绰绰有余的。
像他们这种小人物,哪里入得了朝廷那些人的眼,所以他们压gen不会在意,就像当年,没人在乎国师一案的真相,只dao是大理寺办案不利;没人在乎他一个书吏的死活,只在乎那本记了诸多案件的册子。
那日那只白猫离开寨子时提到了药,他试着让兄弟四chu1打听,但带回的消息都是“从未听说过如此奇药”。
血蝉也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
但是张言川笃定自己当时确实有tong穿了妖后的脖子,且周围没人,短时间发现不了。
“那就奇怪了,”血蝉dao,“我是不知dao这种药,但更未听过有被tong穿了脖子还能活着的人。”
这时有人跑着来报:“大哥,又有官府的来了。”
张言川只好将讨论推迟,拿起自己的刀,又命人好生照看着二当家。
透过层层枝叶,他隐约觉得这回的兵似乎同之前有些不一样。
他从前和南衙北衙打的交dao都不多,武将一般他也接chu2不到,所以如今也说不上来juti哪不对。
罢了,就先按老办法来吧,他想,现在可不是静心想事的时候。
可惜这一次他失算了――在官兵冲上来将他牢牢捆住嘴里sai上布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群官兵的素质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这不是地方官府随随便便派来应付事的。
但很快,他眼前一黑,脑袋上被套了个黑色的布袋,然后后脑勺一痛,昏了过去。
他有短暂地醒来过,颠簸的状态让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ma上,但很快后脑勺就会再挨上一下。
等再重新见得光,方知dao竟是故地再重游――他被关进了大理寺,牢房边上还站着卢纳。
他笑着和老上司打了个招呼:“tou。”
卢纳的表情和便秘了一样,他皱着一张老脸,似是想骂张言川两句又不知dao骂些什么好,只得原地来回踱步:“你呀你呀!诶呀!”
他问张言川:“你这叫老夫拿你如何是好啊!”
张言川说:“我早有准备,谋逆而已,不过一死罢了,只可恨没杀了那妖后。”
卢纳气dao:“谁说这个了!你知不知dao你为什么被关在大理寺?”他从怀里掏出份卷宗,“此次大理寺受命审理的,是当年国师遇刺一案!”
“关于这个,张言川,你到底知dao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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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武明空见到了被折断四肢,口sai布条的血蝉,她亲自查看了血蝉shen的伤痕,又将其和来俊臣guan用的刑ju和他写的那本叫《罗织经》的书对照了一下,转shen回了座dao:“朕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以你如今的样子,错过今日此生无报仇的可能。”
“当日命你刺杀国师的,是谁?”
冯公公一手按住这个少了截小tui的女刺客,小心地抽走她口中的布,接着便听一声不屑dao:“怎么,您肯杀自己的狗吗?”
“朕问你名字。”
“来俊臣,”血蝉意外地爽快,一点没有阶下囚的意识,她扬起脸直视武明空,反问dao,“他给了我钱,买我去杀人,结果事办完不但赖账还想灭口,您舍得杀他吗?”
“呸,”她朝武明空的位置啐了口口水,其中混着不少的血,“你舍不得哈哈哈哈,”她猝然大笑起来,紧跟着要断了自己的she2tou,比很多人咬得果断,地方也准,血止不住地从口腔里冒出来。
武明空看着自己光可鉴人的gong殿地面上突兀的红色,朝冯公公问dao:“太平那里,有什么结果?”
冯公公dao:“公主已经查到了,这些年匦使院关于丘神纪的表疏,都是先呈给来大人看的,看完方递上来;更有说……”他迟疑了一下。
“说什么?”
“说来大人有个甚是钟爱的把件,大约是天授年后得的,几乎日日都要把玩片刻不离shen,几乎是看着,像是什么的骨tou。”
“原来如此,”武明空点toudao,“原来如此,好个来俊臣,朕竟不知他还有这般心思。”
“好手段,好魄力,”她赞dao,“好耐xing。”
“倒叫朕,有些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