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平淡的日常,終於在葉輕眉生產那天被毀掉了。
能護著葉輕眉的人都不在,鑒察院的陳萍萍不在,實力高強的五竹也不在,皇后母族派來的殺手一波波地向太平別院襲來。
李承恩關緊門窗,神經質地啃咬著她的指甲,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群她就宰一群......對,沒錯,現在只有她能夠保護正在生產的葉輕眉。
聽見床上女人發出的哀鳴,李承恩連忙跑回床前,手足無措地看著悲鳴不止的葉輕眉,她只能束手無策地握住葉輕眉,聲線染上顫抖,絞盡腦汁地思考接生的方法:“小姐,深呼xi、用力,對,就是這樣,小姐!”
容貌昳麗的女人大口大口地chuan著氣,臉色因一波波的劇痛而慘白,即便如此,她仍強撐起笑容:“小承恩,不要怕......”
李承恩很難形容那gu痠痠的感覺是什麼,她在跟葉輕眉相處的這半年間發生了她不知dao的改變,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只想著能讓葉輕眉平安誕下孩子。
那麼承澤呢?
李承恩的神情一僵,如今葉輕眉的shen邊只有她,換句話說,現在是她下手的最好時機......李承恩鬆開葉輕眉的手,往後退開一步。
“......小承恩?”
歷經一番天人交戰後,李承恩拿起擺放在一旁的長劍,長劍出鞘,劍指葉輕眉。李承恩顫聲說:“小姐,nu婢會死守這裡的。”
她不顧葉輕眉的阻攔,打開門衝了出去。
雖說是同命蠱,但終究是個害怕孤獨的孩子。
李承恩不知dao時間過去了多久,只是麻木地揮舞著劍,斬殺著一名又一名刺客,期間她也受了很多重傷,但反正她不會死,她死不了,所以就算她的shen體被人斜劈開半截,她也能瞬間從死亡的劇痛中回過神,反手抹了那人的脖子,就這般殺著殺著,長廊被染成血色,堆滿了刺客的屍體。
被人從shen後貫穿xiong口的李承恩猛地嘔出一大口血,在她的shen體被刀刃挑起的時候,又有四把劍刃同時貫穿了她的shen軀。這一次她受的傷勢太過嚴重,刀尖抽離shen體的時候,她軟綿綿地倒入屍體堆中,只能不甘心地看著那群刺客破開大門,闖入葉輕眉所在的房間。
門被打開的同時,李承恩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但那聲音只響徹了一瞬,就泯然在了血色之中。
恢復活動能力的李承恩跌跌撞撞地爬回臥室,映入眼前的一幕令她忘了呼xi,她步履蹣跚走向倒臥在床上的葉輕眉,顫抖著手去探葉輕眉的鼻息,沒有,沒有。葉輕眉的shen子被鮮血染紅,綻放出一朵朵艷麗的血花。
那個曾在慶國締造了傳說的溫柔女子,就這麼沒了。
李承恩渾shen的力氣頓時被抽空,暈眩感席捲而來,明明她的任務借他人之手達成,她本該開心才對,可當她摸到臉上的熱ye時,她愣了愣,她竟是哭了。
餘光瞥見嬰兒的屍體,李承恩走上前,將那毫無聲息的嬰孩放在床上,盯著嬰兒許久,她又一次地破開她的xiong膛,一番攪弄,抓住了不斷扭動的玄蛇。她面無表情地把玄蛇放上嬰兒的xiong膛,眼睜睜地看著玄蛇與嬰兒rong為一體,這下嬰兒復活了,卻也成為了玄蛇的容qi。
她雖不甘心,卻也只能如此。
李承恩聽見門外又是一陣騷動,以及微不可聞的腳步聲,警惕地把嬰兒放入竹籃裡,舉劍指向門口。見到來者的時候,她脫力般地鬆了口氣,劍尖垂地,走上前,強忍著悲痛說:“是皇后派人殺的小姐,小姐死了......我只保住公子,對不起。”
五竹沉默地接過放著嬰兒的竹籃,腦袋瞥向葉輕眉的所在,彷彿在透過那層黑布注視著葉輕眉。
“我會帶他離開京都。”五竹的聲音是一如既往地冷ying,“妳怎麼辦?”
李承恩搖搖頭:“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她瞥了一眼嬰兒,鄭重地對五竹說,“公子就拜託您了。”
五竹微微頷首,又是一陣騷動,新的追兵趕來了。李承恩重新舉起劍:“我會為您爭取一些時間,請您走吧。”
她再一次衝了出去,她這輩子似乎總是在失去。
何其可笑。
同命蠱之一的玄蛇算計了一盤棋局。創造出同命蠱的白卿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當初對李承恩洗腦的時候,此舉會被玄蛇盡收‘眼’底,同命蠱雖名為同命蠱,但實際上有兩種同命蠱。
其一是孕育出雙生蛇的聚命蠱,李承恩;其二則是生死相依的雙生蛇,共命蠱。兩者皆被稱作同命蠱,因此經常會為人所混淆。在李承恩體內的時候,玄蛇最常zuo的事情就是把熟睡的赤蛇盤成一團思考,祂始終在思考該如何讓祂們獲得肉shen,避免在七年後被煉化成真正的丹藥。
祂本不對那個弱小可憐的同命蠱抱持任何希望,直到某天,那個被丟回地牢裡奄奄一息的同命蠱像變了個人似,殺光了那裡的所有人,化作宮女前往京都皇城尋找二皇子,祂‘看’著年幼的孩童,想起白卿曾對同命蠱下達的暗示──親手殺死摯愛之人,兩者串聯在一起,玄蛇忽然想到了日後保全祂與赤蛇化shen的辦法,只要讓赤蛇與李承澤rong合,同命蠱就算是死都會護著李承澤。
所以當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