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
许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给孟宴臣,也说给她自己。
许沁拽他的胳膊,拽得没了力气,孟宴臣此刻像是魔怔了,轮椅在摇晃,许沁生怕把人拽倒,顺手在他脸上打了一耳光。
孟宴臣失去控制的双手颤抖,刺破了手指,红色的血滴在白色翅膀上,一点点晕染开,为暗淡增添了色彩。
眼泪持续不断地往外掉,孟宴臣边笑边泪,呼颤抖,一旦开始咳嗽,就咳得停不下来,连接着肺里也在疼痛,整个抖动着,慢慢地一点一点弯下了腰,如枯萎的蝴蝶翅膀卷曲着,一点点干枯,眼前蒙上了一层灰色。
一句话,正戳孟宴臣心窝,叶子已经不要他了,他更想死了,许沁一个没拉住,又让他在手腕上戳出个血窟窿。
“我不是帮她,我是帮我自己!你们两个成不了,我和宋焰又能好到哪里去!你知不知,因为你,我这两天都要被骂死了……”
孟宴臣终于相信了许沁的话,脑袋昏昏沉沉的,像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孟宴臣听完这段话,脸上因激动而涨红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了,表情变成了空白,他好像很茫然,手里的钢针落在地上,发出很轻很轻的一声响。
“哥……你别再这样了,你快吓死我了……”
“哥!你冷静一点!”即便是生病的孟宴臣,力气也比许沁大一些,再加上他此刻无比坚定的意志,许沁快要拉不住他,只能一个劲说话。
“那天晚上,特大暴雨,信号断断续续,我本来是要打电话给你歉的,但是你喝太多了,把我当成了你的爱人,一直在说胡话,我想劝你别喝酒……”许沁边说边回忆,看着孟宴臣的眼睛,确保每一个字他都能听进去,“后来,我的车抛锚了,车子一直在进水,我想推门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想报警,手机掉进了水里,你就是那时候来找我的。”
许沁这两天因为孟宴臣没少挨骂,付闻樱一直以为孟宴臣出车祸是因为她。
许沁闯进房间看见这一幕,吓得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一个箭步冲到孟宴臣边,拉住他拿住钢针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的手腕上,被扎出的针眼里鲜血一滴一滴溢出,许沁见过许多血腥的场面,都没有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心惊。
不在意指尖的疼痛,血滴顺着指尖一路淌到手腕,因生病而苍白的肤也染上了血色。
?s i mi sh u w u .com
孟宴臣呆呆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白色的纸张上红色的血,是他刚才的杰作,他的后知后觉地开始疼,手腕、手心、手指,所有的疼痛累积起来,让他的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
孟宴臣的嘴煞白,说话都没了力气,到了这时候,他还在判断许沁是不是在骗他。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全都记得,手机里有通话记录和录音,我没有骗你。”
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孟宴臣看着许沁的脸,却看不清她的面容。
许沁刚才拼命阻止他,此刻咙都在发痛,吞咽一下,也不知是闻到孟宴臣上的血腥味,还是她自己咙里的味。
“哥!”
“你那么爱那个女孩子,你为她好好活下去好不好?你真的别冲动!”
“哥,你要好好的……知吗……为了你的爱人,为了你自己,好好活下去……”
许沁确认了孟宴臣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情绪上涌,心里又痛又气,眼泪也出来。
许沁在钢针落下的那一刻,立即起从衣柜里找到一件白衬衫,用袖子在孟宴臣前臂扎了个临时的止血带。
“你出车祸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你为了救她,命都不要了,你别这时候自残啊!孟宴臣!你清醒一点!”
“你为什么要帮她?”
“哥,你冷静,你千万要冷静,你别这样,妈妈会恨死我的……”
许沁开始检查孟宴臣手腕的伤,庆幸他没在房间里找到更锋利的东西,钢针不是最好的自杀工,他没有刺中动脉,倒是他的另一只手,手心、手指上都是钢针另一戳出的血窟窿。
“如果我说了,那个女孩子就完了,宋焰是什么下场,她的下场只会比他惨千万倍。”
动作干净利落,很熟悉的一耳光,刚好把孟宴臣打清醒了,他终于抬起,眼镜在刚才的挣扎中不知飞到了哪里去,他就用这通红的双眼,看着许沁的眼睛。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