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整座城市都在沉睡,叶子开车时用余光注意着孟宴臣的动向,他闭着眼微微皱眉,不安分地降下车窗,风灌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别开窗,会感冒的。”
叶子的声音中有倦意,睡眠不足和激素紊乱让她情绪低落。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她没忍住和肖亦骁吵了架,孟宴臣破戒喝酒被人盯上,她好不容易将他带走,他一直昏昏沉沉的,话没说两句就在车上昏睡过去,不知dao是喝太多还是药劲没过。
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直到副驾驶座上传来咳嗽声,孟宴臣痛苦地捂住嘴,叶子心领神会迅速将车停到路边,孟宴臣立刻下了车,跪在石zhu边吐了。
叶子拿起纸巾和水紧随其后,刚好听见孟宴臣跟清洁工阿姨dao歉,无奈地在他shen边蹲下,看见两滴泪从他脸上hua落。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孟宴臣吐完恢复了bu分神智,转过tou看向叶子。路灯下,他的眼眶微红,一副可怜相,还要强装镇定回话:“最近在减药,控制不住。”
叶子抿了抿chun,拧开矿泉水瓶,递到孟宴臣手里让他漱口,又抽几张纸给他ca嘴。
“你比我,更像来例假的人。”
叶子自言自语,孟宴臣听见了没吭声,任她扶着起shen,回到车上,他才靠着副驾驶座盯着她,低声dao:“谢谢你。”
“谢谢陈铭宇吧,如果不是他在电话那tou吐得大声,我可能不会guan你。”叶子重新发动汽车,孟宴臣的视线太强烈,她故意不看他,“你让肖亦骁guan一下他,包厢里也没见到人……”
“那不是我的包厢,我醒来就在那里了。”
一句话解开了叶子心里的疑惑,难怪那间包厢看起来不像是谈生意的地方,孟宴臣是神志不清被带去那里的。
“我明天,会去趟医院zuo检查的。”孟宴臣继续补充,边喝水边搜集脑内的信息,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件件理顺,想起叶子的那一巴掌,摸了摸脸,“大概率查不出什么,但我会chu1理好后续问题的……你不要生气,什么都没发生。”
“谁说我生气了?”叶子握紧了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将音调控制平稳,“你是成年人了,不guan是情绪不好,还是心疼下属,都不能成为你破例喝酒的理由。既然你喝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会为你找借口,也不会因为你生气,是你不能控制自己,该为此感到羞耻的是你。”
“对不起。”孟宴臣连一秒都没犹豫就dao了歉,望着叶子的侧脸,他开口dao,“我只是太想你了。”
红灯亮起,叶子停下车,缓缓转过tou,孟宴臣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着,已经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却透lou着他内心的孤独和渴望。
叶子愣了几秒,回过神,冷静地说dao:“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上床,不可能的。”
“我不是为了……才这样说的。”孟宴臣笑了,扯着嘴角挤出一dao浅浅的梨涡,在车再次启动时,叹息着:“辛苦你了,一直迁就我。”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不知dao呢。”论吵架,叶子不可能输给孟宴臣,就像她懒得和肖亦骁计较,她也不想和孟宴臣争论不休。他们之间的gen本矛盾,不在于那些鸡mao蒜pi的小事,“孟宴臣,你真的很狡猾。”
越是聪明的人,越相信自己的tou脑而不是心,孟宴臣jing1于算计,连她也一并归入计划中的一bu分,独断专行,叶子很不喜欢这样。
“医生说,我在无意识地对你进行情感cao2纵,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很自责。一直以来,我都想摆脱母亲对我的控制,到tou来却在模仿她的行为……”不知是这段时间的心理治疗起了作用,亦或是酒jing1的功劳,孟宴臣从来没有如此坦率过,叶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凝望着她,“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有时间让我见一下你的心理医生。我突然觉得,有很多话要跟她聊。”叶子重新启动汽车,对孟宴臣的矫情视而不见,“很显然,不guan你之前想如何cao2纵我,都没有起作用。”
“嗯,你很了不起。”
孟宴臣摩挲着自己的手,如果是以前,他会为叶子的理智而恐慌,怀疑她从没爱过他,现在却不会了。换zuo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叶子一样包容他的愚昧,也不会像她一样在爱里坚持自我,他打从心里生出一种敬佩,叶子能zuo到他zuo不到的事。
“孟宴臣,你在嘲讽我吗?”叶子瞥向孟宴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肉麻得她起鸡pi疙瘩。
“我正在学习,怎么爱你。”孟宴臣说得格外认真,这些天的煎熬、痛苦,在见到叶子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幸福竟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他开始学着珍惜。
“好肉麻。”叶子以前一直期望孟宴臣能说一句爱她,当他真的说出口,她却借着夜色隐藏起泛红的耳朵,生ying地dao,“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立刻原谅你。”
“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呢。”孟宴臣的声音放缓了,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发现叶子连生气的样子都很可爱。
“你还记得,在医院那天晚上,我对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