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着鸟,最后比一仙一鸟都先睡了过去。
魈有些没反应过来,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听话,照她说的去,将她窄小的双肩拢在怀中,一起坐在床榻边。
他并不完全没有希望。
这几天一直不见,你就是在这种事情?
依偎在前的金团雀如一只小小的满羽的手宝,而后的金鹏仙人将下巴轻轻搁在你肩颈,略略侧,有一搭没一搭蹭着你耳背后那片地方,时而张齿牵拉一下你的碎发,如巨大的鹏鸟为怀中偶梳理羽,入夜后更是尽心竭力,这样奇怪的小动作你早已习惯,但每次都觉得分外安心。
到底在惧怕业障吗?
人类真是难以理解。
而不是到寻找能不惧怕的事物,然后以关爱空巢仙人的由巴巴送去,这么殷勤讨他欢心。
是了,他怎偏偏忘了旅行者受到所有生灵的喜爱,不仅仅属于他金翅鹏王一人。
但下一秒他以为这个“答案”会被你重新装回麻袋时,你不依不饶地上前一步,靠进他怀中:“那,那你抱着我,我抱着团雀,这样试试呢?”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一大一小两只鸟的贴贴蹭蹭下,任何人都很难不困吧。
因为有一个人用了这么多年不断为他争取微茫的可能。
你抱着团雀钻进仙人臂弯中,说今晚就这样睡了他,魈居然也不生气,更像是发愣时对所有调戏有种天然呆的免疫力,不知如何拒绝你的突发奇想,只好在后抱着你赤的脊背,双膝卡住你的子,双臂伸到前揽住,轻轻地、轻轻地用力,抓牢。
这样的团雀还有很多只!你时刻观察着怀中的小鸟,继续说,仙人你要是喜欢,我这几天在客栈门口蹲点几乎把野生金团雀全抓完了,你可以来壶里看!
仙人不愿直面的“答案”正在仰盯他,眨眨眼,似是在说他明明还剩下最后一丝可能入人间。
团雀应当怕他。
魈被啄得收回手,团雀终于收着翅膀,舒舒服服占据她怀中所有位置,甚至向降魔大圣抛了个禽类看来绝对是挑衅的目光。
魈不知自己目光简直温柔到只包她一人。
但伸手捉住那团雀,五指用力握住,团雀就被结结实实出少女前的天然鸟窝,在他手中扑着翅膀挣扎,再单手那团雀张嘴就叫的鸟喙,另一手捞怀中少女进被窝,然后松开,将团雀一只小小地关在被褥外,叫它看着人类少女被金鹏圈在满是他气味的领域中。
仙人的温本就比人类高出几度,冬夜更是温宜人,小团雀同样是恒温鸟类,在怀中钻来钻去,拱得你很快就眼打架。
好似主动将这只不同寻常的团雀递回,他就不必直面已经随着四年焰火之邀而变化的答案。
床榻边的团雀骂骂咧咧,魈使一仙法封她听觉,忿忿地想,即便是送礼,也叫她不要送小动物了。
——魈忍不住按着怀中那坚持不懈的小人儿亲了一口又一口,亲得她鬓边发黏糊糊的,黏成几绺小小的发束。
见她开始还能注意团雀是否应激,再到终于沦陷在前后背两只禽类的包围中,成为被蛊惑到脑发昏的小人类,一手着团雀的小脑袋,一手放在仙人右膝上,那紧致的,喃喃仙人真是材结实又有料,魈轻笑一声,不跟已经快睡着的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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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了。
魈正要拉着你进被窝中,搭在你前的食指却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他疑惑,低寻找,又被啄了一下,原来是你怀中那只不安分的金团雀。
END.
魈亲得越入迷,团雀啄地越恼火。
你也应当怕他。
但团雀忽然又啄他一下,隔着手甲,不疼不,却不断啄他。
魈默默攥紧拳。
魈怔怔盯它片刻,忽然意识到团雀直到现在仍是健康的,经由她那名唤“四方八方”的网兜,这团雀不再见人就跑,甚至伤害免疫,寿命都变长了。
“?”
尤其是鸟。
许是同为鸟类,一山不容二鸟,金翅大鹏乃站山的同族之王,如何忍得小小同族的挑衅——于是熟练地完成禽类特有的醋意大发的竞争。
全都抓完了?
他只将它在手心搁了一会,没等到这个问题的枝丫开花结果,先感到一颗微弱的心脏在持枪的手中搏动,鲜活的生命带着心穿透手甲送来有序的律动,他甚至听到扑通、扑通、就像忽然加速的心,手中传来淅淅索索的细响——那只团雀在啄咬他的手甲,乖巧地、亲近地、好奇地。
尤其是这种野雀。
啊,好幸福。
那一瞬在她亮闪闪的期待的目光中,恶鬼想的是为何团雀没有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