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見過他蜷縮在帳篷的模樣,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來自高天的懲處不可能是蚊蟲叮咬那種不痛不癢的程度。紫羅蘭色的眼眸會因蝕骨痛楚染上水氣,即使他掩飾得很好,還是被妳看出來了。
瘋狂和溫柔,是可能同時並存的嗎?
「但會喊我名字的,只有你一個呀。」
散兵呼喚妳的名字,痛楚像電一般竄過他的大腦,妳將他抱進懷裡,輕輕拍撫他的背脊。他說與妳肢體的接觸,能夠減緩違反高天帶來的懲罰痛楚。起初是牽手、後來是擁抱,再來是不時的接吻。
散兵握住妳纖細的腳踝,每一腳趾縫間的沙子都不放過,動作輕柔、讓妳酥麻得瞇起眼。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妳心底有一處軟軟的,又想起在風花節抱著花束的少年。
別喊了。別再喊了。
不要用這種聲音喊妳的名字。
「我有預感,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妳吐了吐,「到時候下手輕一點,我很怕痛的。」
最後,妳和派蒙因為他設下的陷阱而暈眩過去。
這個時候,他理應將妳交給八重神子帶回鳴神大社,但他遲疑了,跟八重神子說要跟妳獨處一下。狡猾的狐狸笑著說無所謂,反正她的目的從來就只有天守閣的那位大人,至於妳,不過也是她用來接近雷電影的宮巨人罷了。
散兵將妳打橫抱起。
一個半月後,妳在邪眼工廠見到了消失多日的散兵。
妳的名字不該出現在他口中。至少現在不行。
他想靠近妳、想呼喚妳的名字、也被妳呼喚。想讓靈魂交、用他最熟悉的姿勢和角度,去感受妳的存在。
他瞥了妳一眼,「因為在這個世界,只有妳會叫這個名字。」
人類會因劇烈疼痛引起休克,但人偶的生理結構不同,他不需要吃飯休息,當疼痛超過一定閥值,也許會出無法預料的行為。
散兵卻唸出了妳的名字。
「是啊,我有病,妳第一天知?」
這是散兵第二次出現在劇情任務之中,無論他與妳走了多遠,終究會囿於高天的法則之下,回到他應行的路上。
「妳去往稻妻城後,接下來我也會離開一段時間。」
「……要。」
踏上稻妻國土後,散兵明顯心不在焉許多。
散兵握住妳的手,意識到自己握得太緊,又連忙鬆開。妳看到他眼角泛紅,伸手接住他那將墜的淚水。
那表示接下來的劇情,會跟他有關吧?
「呵,無法挽回又如何,妳邊夥伴這麼多,隨便一個都能取代我。」
散兵又輕喚了一聲。
「你很特別,我現在還不想失去你。我對你的瞭解太少,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怕自己無法挽回這一切。」
「什麼時候回來?」
散兵這次顯然比熄星任務要入戲許多,與妳的對手戲充滿張力,在他嘲笑稻妻人使用邪眼的同時,眼底的瘋狂與悲哀又像是在自嘲一樣。
「散兵,還是喊我旅行者吧。」
你們還沒成為真正的情侶,但在體和心靈的距離上,卻比情侶更加緊密。
「時間到了,妳自然會見到我。」
妳伸手摀住散兵的嘴,卻被他握住咬住虎口。
妳愣了愣,心底泛起一絲異樣感受。在提瓦特,他是第一個這樣叫妳的人。也不知是什麼原理,這bug該不會有修改底層代碼的權限吧?
「我很好奇,你怎麼篤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甘願到這個地步?」
又是這句話。
他不想再失去妳了。
他舐著傷口滲出的血珠,開闔,把妳的名字在尖,用吻印在妳的掌心,像小貓一樣。這樣的舉止反而比出聲呼喚更加繾綣。
他眸光低垂,「我不會讓妳踩著沙子進帳篷的,髒死了。」
櫻花散落、綠芽叢生,散兵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面遞給妳--與君相別離,不知何日是歸期,我如朝轉瞬晞。這是花散里最後留下的話語。
「你有病嗎,散兵?」
去到鳴神大社時,你們還各自抽了一支籤,為接下的旅程占卜。不出意料的,兩人都是大凶。看來在稻妻的旅途都不會太順遂。他對此嗤之以鼻,但還是幫妳把籤詩綁上御籤掛。
「怎麼?我不能喊?……我偏要喊。」
好疼。
散兵情難自抑地吻上了妳的。在星光下,在海風裡,聽見了妳的心聲。
「……但你現在很難受吧?我知你的用意,所以別再喊了。」
畢竟這裡是他的故鄉,然而究竟是思鄉心切還是近鄉情怯,答案不得而知。你們展開離島逃離計畫,經過紺田村時,被一名巫女指引去進行神櫻大祓。
妳眼一。名字?……是啊,旅行者的名字,確實很特別。在提瓦特人有語音的對話中,喊的永遠都是「旅行者」,而非字幕上的名字。
「那……要不要抱一下?」妳問。
「別、倒也不用到這樣……」
風沙沙過你們的耳側。散兵打了清水來,單膝跪下幫妳沖淨上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