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坐在橋上,遠望這片海域。
「結果我到現在還是想不起你的名字,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辦不到,因為我的名字是妳幫我取的。」
「我取的?」
「嗯。」
「原來如此。」妳喃喃,「那我一定很喜歡你吧。」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被告白,散兵愣了愣。
「對我來說,取名是一件大事,那表示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與我有關。從那時候起,你就不再是獨立的個體了。每當有人呼喚你的名字,你就會想起我。就算我離開提瓦特,你也會成為我旅程的延續、替我丈量未知的世界。」
散兵的眉眼舒展開來,他輕聲一笑,笑容乾淨純粹,卻有些哀傷。
「到了這時,妳也還想著將來有一天會分開啊。」
「畢竟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能夠與你走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未來的我們,吵架時是什麼狀況?」
「妳會逃跑。」
「啊哈哈,不怎麼意外,然後呢?」
然後……要講得多細?妳因為屢次吃醋,不敢面對這樣不堪的自己,於是他一路追到稻妻、在雷雨中按著妳親吻結果被吐了滿?
妳聽完後,臉色如常,「但我還是給你取了名字。」
「嗯?」
這不是他期待的反應,或許是納西妲對如今的妳來說是個陌生人,所以妳還沒有辦法產生任何主觀感受,但這反而讓妳接下來的話語客觀許多。
「我不會輕易幫人取名的,既然你接受了,我就會像鱉一樣死咬不放。」
「妳現在倒是有種旁觀者清的自知之明。」
這個答案似乎讓他心滿意足,散兵跟妳借走旅行劍,踩在浪花上起了劍舞。浮浪人黑色的衣袖翻飛,眉眼間是看透塵世的通透。
不妳在哪個時代、是否惦記著他,他都會來到妳面前,為妳這一支劍舞。
妳看著看著,眼淚不禁盈滿眼眶。
無論是妳走得太慢、還是他走得太快,你們之間的時間速差距,都不影響你們注定被彼此引,使命運產生交集。
劍舞完畢後,散兵把劍還給妳。他從樹上摘下一顆日落果,與妳眸色和這片海景色澤相同的果實,散發著未成熟的苦澀香氣。他咬了一口遞給妳,妳捧著日落果,剛咬下便皺起眉頭。
「……這本還沒熟,又苦又酸又澀。」
「就是苦的才好。」散兵把日落果拿回來繼續啃著,「我接著也要啟程去須彌了,等下次見面,我真的會對妳下殺手。別說我沒有提醒妳,別因為一時同情,就讓我一掌拍扁了。以及,我很期待……到時候,妳還會接住我嗎?」
妳著手指上的汁水,「我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但我會盡量跑快一點。」
畢竟涉及主線,有許多不得已之處。雖然妳能在層岩巨淵打破規則一次,但不代表每一次都有機可趁。
「妳知,從提瓦特到虛假之天外有多遠嗎?」散兵問。
妳愣住,「這是什麼腦急轉彎嗎?」
散兵笑出聲,按住妳的後腦杓,四相貼。探過來的尖有日落果酸澀香氣,他在妳耳邊的答案,讓這個吻嘗起來很甜。
--我愛妳,就像從提瓦特到虛假之天外那裡的距離那麼多。
磐岩會風化、記憶會磨損,世上萬物最後都會迎來一樣的結局。
即使能夠跨越高天,構成他的數據也有被格式化的一天。
唯有愛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