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裡盡羞澀之事,一改頑劣調笑的語氣,正經起來的浪者讓我有些不習慣,只能盯著他頸口的鈴鐺看。
浪者聽到我的腹誹,住我的臉頰。
「還想不想去參拜了?」
「去去去。」
鳴神大社那條普通人參拜的路終於修好了,雖然我稍早還大言不慚地要他抱我飛上去,但為表誠意,上山的路我堅持自己走。我踩著木屐走得緩慢,浪者最後看不過去,向我伸出了手。
有他牽著,總算在日出前看見了神社的千鳥居。
巫女們在神社入口發送甘酒和年糕,給來參拜的人們子。鳴神大社一般只給人抽籤,但今年特別破例在入口支起桌椅,供人書寫掛放繪馬。
我去買了一塊繪馬湊個熱鬧,浪者顯然興致缺缺,要一個失敗的偽神向其他神明(還是他母親)祈願,聽起來很荒謬。
他在一旁喝著甜酒,我腦袋空白不知要寫什麼,吃了幾塊年糕,絞盡腦汁,最後只在繪馬上寫了一句話。
--希望旅途順遂。
「這麼簡單?」
「其他的寫上去,我怕汙了御建鳴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的耳目。」
「我知了,算妳有自知之明。」
浪者拿走我的繪馬,替我掛上了最高的樹枝。
下山的時候我走沒幾步,就因為不適應和服和木屐,越走越慢。浪者嘲諷一笑,他讓我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接著脫去我的木屐,將我打橫抱起。
「就妳這點體力,還想許那種不堪入目的願望哭我?」
「腦袋想想嘴巴講講而已,不犯法吧。」
「我之前在淨琉璃工坊可是給過妳機會了。」
「突然看到有好感的人把手腳拆下來,沒被嚇跑已經不錯了,誰有辦法產生啊?那時我對你可還沒有什麼世俗的想法,更別說把你灌成泡芙什麼的,那都是後來了,你還真是電子邪神,改變我好多原則……」
「在那之前妳就寫了這麼多小黃文,對我卻沒有那種念頭,騙誰?」
「抱歉,我是與人越接近越想逃避的類型。」
我後來才知,原來當初我會選擇逃避,是因為愛對人類來說,是一種需要壓抑的破壞。想將對方占為己有、干涉他的生命。
殊不知當我給予他名字時,就已經破壞了他的獨立,注定與他糾纏一生。
我也是從一次拿刀他的夢境醒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產生了念。
浪者停下腳步,調整我在他懷抱中的位置,手擱在我的腰上收緊。
「現在呢?還想逃嗎?」
「我就算逃跑,你也會來追我,不是嗎?」
「不一定,也許我哪天煩了,乾脆趁這個機會擺脫妳,一走了之。」
我知他又在嘴,便故意笑得燦爛,「我也是喔,如果換你離家出走,我肯定不會去追你的。」
浪者突然面色乖戾,「妳信不信我把妳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