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呃——啊!哀.....哀家......啊!”
太后的脸色先是涨红,再是铁青,最后变成彻底颓败的惨白。
她浑浊的双目亮晶晶的,han满了泪水,眼睛瞪得很大,泪水一串串gun落她早已不再年轻的面庞。
“你.....皇帝.....你......”
太后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她shen子剧烈地颤抖着,因为chuan不上气,每吐出一个字,都要挣扎着从床上仰起上半shen,枯瘦的双手紧紧掐住被褥,可即便如此,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小,弱不可闻。
后面的话甚至都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太后脸上早已全都是shi漉漉的一片泪水,她缓缓摇晃着tou,望向皇帝的眼睛,有惊怒,有愤恨,有痛苦。
也许还有更多的情绪,但是站在不远chu1,扶着坠痛越来越剧烈的孕肚的皇帝,也看不分明了。
“皇上!皇上!您别说了啊!太后她shen子不好了啊!皇上!”
孙姑姑坐在太后床榻边,也哭成了泪人,目光在这对相隔不远却宛若天堑的母子指尖逡巡,心痛万分。
“皇上,您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太后吧,太后她真的......”
孙姑姑就要呢喃着说出“太后真的没有多少时日了”这句话,皇帝就已经冷ying着面孔,冷酷无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当真无半分动容。
“朕为何要住嘴?朕说错了什么?”
皇帝站立着,即使已步入中年,shen子也大不如前,还被腹中强行留下的胎儿耗去了许多jing1血,但看着依旧ying朗结实,在歪在孙姑姑怀里只是一味地落泪和cu重chuan息的太后shen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朕是说错了母后与隆科多情深意重?”
“还是抹灭了母后大义灭亲的功绩?”
皇帝的心脏砰砰直tiao,他声如洪钟,看着记忆中冷淡矜贵的母后如此虚弱、如此无助地shen子tanruan着,手臂无力地挥舞,嘴chun微微地蠕动,却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越说越有无限的快意。
心脏tiao动得太快、太有力了,那沉重而激烈的心tiao声,几乎要震碎他的耳mo。皇帝shen子微微摇晃,他努力维持住,腹中急促的绞痛和坠痛让他承受不住,不得不微微扎开ma步,双手都稳稳托在已然垂坠的圆隆胎腹之下。
“朕向来知dao母后偏心,却不想,竟然朕说几句实话,母后都不乐意。”
“啊!啊!皇帝!哀家......哈啊——”
太后被孙姑姑哭着搂在怀里,一手撑着她的大tui,shen子不guan不顾地往前扑,即使被惊呼着阻止也毫不退缩,她宽袖之下细瘦的手臂剧烈颤抖,一边伸向皇帝,一边嘶哑着嗓音开口:
“哀家如何......偏心!这个.....皇位.....不是.....还.....还!”
“交给你.....坐了.....吗!你为何.....就是.....呃!容不下.....胤祯!啊!啊?!”
太后痛心又难过,皇帝不理会她伸出去的手,站在阴影chu1波澜不惊地望着她,她又缓缓收回手,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
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liu下来。
可是皇帝不愿意放过她。
“母后真是老糊涂了,十四弟,分明是叫允禵。”
“胤禛是儿臣的名字,母后。”
太后的手颓然垂落,面lou讥讽正在继续说话的皇帝一怔,猝不及防看到太后紧闭的双眼,纵横交错几乎在脸上织成一张网的泪水。
“太后!太后啊!太后您叫nu婢怎么办啊太后!”
孙姑姑哭得痛不yu生,若非有小gong女上前来搀扶她,她估计会哭得昏厥过去。
丧钟低沉而缓慢地敲起来,在紫禁城阴郁地天空回dang着,经久不散。
乌云也在这里停驻,似乎在酝酿一场悲伤的大雨。
由近及远的,一声声“太后崩了”的呼喊传出去,朦胧的声音在猎猎风中回dang,又清晰地钻进皇帝的耳朵里。
他神情怔松,脚步虚浮,刚刚抬起一只脚,shen子就狠狠摇晃了下,赶来的苏培盛赶紧搀扶住他,“皇上,您节哀啊。”
“母后崩了。太后崩了。”
皇帝喃喃自语着,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
苏公公还没来得及回什么,皇帝突然痛吼一声,沉重的shen子重重往冰凉的地面上跌去,叫他猝不及防,伸出的双手堪堪放慢了一点皇帝摔倒的速度。
“啊!朕!朕的孕肚!好痛!呃——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