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允礼所愿,在前往雁鸣关的路上他就发现自己有孕了。
剧烈的妊娠反应让他很快意识到了腹中多了个小生命,晕眩恶心干呕,连夜行军让他无法安睡,必须时刻打起jing1神。
微隆的小腹时常闷闷作痛,伴有强烈的下坠感,允礼喝安胎药就跟喝水一样,几次三番落红,都险险保住了。
腹中这个孩子,生命力着实旺盛,也让允礼心怀愧疚。
“请王爷恕微臣多嘴,王爷shen子虚弱,本就不宜强行有孕,此番对阵准葛尔更是十分辛苦...”
“王爷腹中胎儿孱弱,即便现在勉强保住,到生产那日也是九死一生啊!”
军医苦口婆心,允礼却只是微微一笑,抚摸着还不太能看得出起伏的肚子,柔声dao,
“无妨,你只需要保住本王腹中孩儿安康,若能平安诞下孩儿,本王死而无憾。”
军医叹息一声,不再强劝,为王爷尽心尽力保胎。
毕竟这一路来,全军上下都知dao了果亲王与玉福晋感情甚笃,罔顾自己shen子还要为她留下亲生血脉。
刀剑无眼,沙场并不会因为谁怀有shen孕就变得轻松。
拼命厮杀时,腹中绞痛时,力竭快要坚持不住时,他出征前在皇兄面前许下的誓言就会响在耳边:
“臣弟愿领兵出关,不退准葛尔绝不还朝!”
千难万险都走过来了,允礼的肚腹渐渐隆起,将中衣ding出明显弧度,他时常爱惜地轻轻抚摸浑圆的孕肚,不舍得束腹。
只有上阵杀敌时,才会狠狠心将脆弱的胎腹挤进坚ying的铠甲,平日在军营里,他都shen着常服。
于是将士们都注意到他怀有shen孕依旧武功了得,和人对阵时极少落败,即便落了下风,也只是郎朗一笑,慨然认输。
军中不少人都曾生养,知dao怀孕多么艰辛,而果亲王不仅默默忍耐下孕期种种不适,英勇杀敌,戍守雁鸣关期间,准葛尔秋毫无犯。
他治军严明,与将士们同饮同寝,并不因亲王shen份略生骄矜,将士爱dai,无一不服,在军中威望很高。
这一切都如实传回胤禛耳中。
彼时他收到允礼写的折子,字字诚挚,要他ti恤边境的将士和百姓,重新设立互市,让百姓安居乐业。
胤禛淡淡一笑,
“朕这十七弟,果真了得啊,短短半年就树立起如此威望,若假以时日...”
大臣不敢接话,只有胤禛随意翻动纸张的簌簌声响,他自顾自又dao,
“算起来,老十七肚子也该很大了吗?还能支撑得住吗?”
大臣谨慎回答,
“先前军中曾有准葛尔暗线,将果亲王有孕的消息传回去,当夜便遭了敌袭,没想到果亲王早有防备,一切都在他设计之中。”
“准葛尔是抱着万无一失的念tou来的,不想是瓮中捉鳖,伤亡惨重。而我大清却没有牺牲一人,只有果亲王胎腹遭袭,听闻血liu如注,十分凶险!”
“哦?”
胤禛来了兴致,微微挑眉,
“老十七还真是能忍啊...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曾来信要回京安胎待产,朕有这样的皇弟,大清有他这样的亲王,实在是幸运啊...”
大臣额tou有冷汗hua落,这时候才确定皇上是在阴阳怪气,对果亲王极为不满,他也不知dao为何君心如此变幻莫测,小心翼翼建议,
“皇上与果亲王兄弟情深,若实在担心,不如将果亲王召回?”
“路途遥远,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天意难测...”
胤禛随手摔下折子,大臣立即噤声,只听胤禛轻嗤一声,
“刚立下赫赫战功,回京途中便出了意外?你是觉得百姓的脑子有问题,还是朕的脑子有问题?”
“臣...臣惶恐!”
大臣惊吓跪地请罪,胤禛心情躁郁,再次翻开折子,盯着上面丰神俊逸的字一语不发,直到一叠清脆的童声响。
胧月进来了,胤禛瞬间笑得十分慈爱惊喜,亲自迎了上去,在女儿面前蹲下,朝着飞奔而来的胧月张开双臂,一把将小小ruanruan的shen子抱了起来。
“朕的胧月怎么来了?”
“儿臣想皇阿玛了~”
“好~皇阿玛也想胧月了,正想着一会儿忙完了就去看你呢。”
大臣起shendao“给公主请安”,胧月也落落大方地免了礼,糯声糯气的,可谁也不敢小瞧了这一点点高的小人儿。
胤禛笑眯眯的,毫不避讳将胧月抱在大tui上,桌案上摊开的折子也未曾收起,提前告退的大臣再次对胧月的受chong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胧月啊,你来得正好,皇阿玛有一事拿不准,想问问你怎么看?”
胧月黑putao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撅着嘴笑嘻嘻,
“皇阿玛为难了吗?”
“为难,乃是因为情理冲突。”
“于情,十七叔连年小产,和玉娘娘至今没有亲生孩儿,历尽艰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