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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扑面,子弹呼啸,玛尔萨巴戈三组人动力设备“抢夺战”的兵荒乱,偏偏撞上忉利天因受伤而紊乱的发情期。沙漠里俩人走投无路的野合,从一开始不情不愿屈从于望的交媾,到后来克制试探,彼此深深渴望而建立起临时标记。三个多月的同进同退,这个坚强、勇敢,又伤痕累累的omega;这个在老城的夕阳下翩然、美丽,又轻盈的omega,回忆涌来,弗栗多心得不行,战无不胜的巨龙小心翼翼收拢双翼,圈住那朵脆弱的花——
我本该可以,却为什么没能替你挡下所有的伤害?
悔恨和懊恼无声传达,omega之前反复声称自己没力气,现在却抬起胳膊,紧紧拥抱住自己的alpha。好一阵子,他们只是抱着,安静地听着彼此平复下来的心。弗栗多觉得他可以保持这个姿势到地老天荒。他突然很想把自己的童年讲给他听,虽然那可能要用上很长很长的时间;他还想知忉利天在他们见面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那些他没机会参与的人生。他想和他好好聊天,漫长地聊天,让他了解自己,让自己去了解他。他低去亲吻那个伤痕累累的,怀中人用动情的颤抖回应他。他们曾因情热在一起,连衣服来不及脱就在彼此上野兽般纾解望。但现在,虽然赤,甚至保持着交的姿势,情绪却全然和爱无关。
只是爱意的一种表达。
他们还有很多事,可以还没有。弗栗多回想起自己三十出的人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怕死。这一切的开端,那个任务,那帐篷,那白到发光的,现在变成他怀里独一无二的宝贝。一阵劫后余生的酸楚,这种细腻又复杂的情绪击败了他,弗栗多眼眶了,眼泪大概到忉利天的嘴上,而他的omega并未对此感到讶异,反而更加用力地抱住他,亲吻他的颤抖。渐渐地,他们连蜻蜓点水的亲吻都慢下来了,他们只是抱着,最最简单的拥抱——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亲密。
“我能标记你吗?”
“永久标记我吧。”
异口同声。
忉利天抬安静地看向弗栗多红了的眼眶,一言不发,只是把自己的发拨到一边,柔顺地出左侧后颈。这是一场期待已久的标记,但似乎和四溅的发情期无关,甚至和望和本能统统无关——这是一场清醒的缔约,是恒久的忍耐之后神圣的承诺。
弗栗多很擅长临时标记omega,当他的犬齿咬进忉利天的时,怀里人只是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我很好,”忉利天甚至还有裕余鼓励他,“可以的……”他试探着,把更多的信息素注入omega的。不可思议的热度迸发出来,他觉得自己和忉利天顿时得如同宇宙星辰。所有的物质,所有的常识都随着这高热汽化,被劈开的天地又重新成混沌——一团跃动的,永不停歇的混沌——那里没有万物,那里诞生万物——那里是关于他们的一切。
这就是永久标记吗?
在对方同样的灵魂上咬出一个缺口,注入自己的。他突然想告诉他很多事,很多事,关于自己的,关于他的,关于他们的。但他抓不到一个稳定的字眼,所有的一切都呼啸而过,所有的感觉都稍纵即逝,所有的声音都在叫嚣,不停蹄地奔赴、奔赴,下一种望,下一种期许。他像陷在漩涡,或者毫秒爆炸的新生宇宙,每时每刻都在摧毁、熄灭;也每时每刻都在成长、新生。alpha捉住omega的手,omega也拉住他的,他们是这次合的主角和角,勇敢者和主导者。他从他这里,一次验过卑微、猜忌,疏离、痛苦;但现在,他感觉到坚固,或者完美,最后是一种平凡,一种完整。
这就是永久标记吗?
是所有的巨响归于无音,是所有的形象归于无形,最终留下完整。他感觉到忉利天的眼泪涂抹在他膛,他们在息,躯已经在碰撞,这是刚刚盛大的合在肉上不绝的回响。忉利天伏在他怀里,发出一串好似快乐,又好似痛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