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裙子的裙摆扬起，他又像是把所有的台词都忘了，声音也越说越小，最后都忘了背没背完，只觉着脸上越来越热，耳边的声音一下一下是心脏敲击的力度。

        发完这句消息，恺撒看向窗外，目标位置仅距他直线距离100米，近在眼前，他随时可以下去。这个直线距离准确来说，是垂直距离。

        路明非一步步走向陈雯雯，回应他的脚步，光束也跟着他移动，路明非心里默想着放映员大叔巍峨若泰山的影，想着回有空一定请他吃个饭。

        哪怕并不是圆满的结局，却也鼓起勇气地经历过。

        几架直升机的机舱舱门打开，一群西装革履的墨镜男出现在了门口。

        路明非有一瞬间的神恍惚，似乎在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曾和每个人靠得很近，也看到过那么狭长的睫。

        恺撒摇了摇手里的高脚杯将其中暗红色的一饮而尽，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站起来打了个响指：“差不多了，一会准备去把明非接回来。”

        陈雯雯脸上浮现出了酡红，她低着，接过了路明非怀里大把的蒲公英，轻声说：“谢谢。”

        他们无意改变，也在尝试过后发现无法改变，重要的时间节点发生的重要事情任谁也无法以人为的意志转移，在此之间他们只能尽可能地试图去点什么，比如让心爱的男孩了结心中青春期时候令人悸动的祈愿，而不是在看似威武无比实际上什么都没到中黯然离场。

        放映室内，巍峨若泰山的放映员大叔躺着一边的地上呼呼大睡，暗金色长发的德国人看着监控上的画面了声口哨：“去吧二货师弟，好好验属于你的人生，你的二货师兄来帮你咯。”他控着临时改装的灯光摇摆的控制按钮，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随手往群里发了句“好咯”。

        她近在咫尺。

        打一开始，恺撒的几架直升机就一直在这个高度围着下方的建筑物盘旋，等待着关键时候的来临。在此之前，他一直绕有意思地看着pad上现场的直播，看着路明非一步步走上前。他并不担心路明非就此被别人抢走，不但他，在放映厅里的楚子航、芬格尔都知故事的走向和结局。

        陈雯雯穿着那熟悉的白裙子，白的近乎透明的白裙子，白色的丝边袜子和平底和黑色鞋，灯光在她上抹上淡淡的一层色，靠近一点，甚至能看到的灯光穿过她狭长的睫落在眼睛下。

        路明非脸上白了白，浮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深深了一口气，了嘴，“没事没事，认识你之前，我都不知喜欢一个女孩是什么样的。认识了你我才懂的，其实我高中过得很惨的，要是不是整天对你发花痴会更惨的吧？多亏那时有你……”他挠了挠，“其实我觉得没那么遭，这个情况、这个情况我想象了很久，实

        他说不下去了，那终究只是他背下来的台词，想象中很完美的场景在现实里随着对面人变换的神色动，他直觉最终成功的希望不大，但是他依旧了，他鼓足了勇气。或许一生也就这一次了，在台词的结尾中，路明非一边念着，一边想着。

        他抱着那一大束蒲公英，他收集了一个下午，逐一挑选着河岸边最大最饱满的花，任何少了一点或枯萎了一点的都入不了他的眼，所以当他拿出来时满满的一大把，平时一向只朝角落里的空调像是要帮他一把一样扭过来在他上，给他降降温，也让蒲公英籽在风的动下四飘散，落在路明非上，飞向陈雯雯边。

        的聚光灯，漫天飞舞的蒲公英，感人的音乐，等着自己说话的人，麦克已经递到了手上了。路明非张口又合上，张口又合上，他习惯在紧张的时候说烂话，但这次他憋着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心口很热，像有一团火在腔间灼烧。路明非抬起，看向面前的人说：“我其实喜欢……”

        “其实我以前也知，但我装着不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陈雯雯轻声说，“我也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

        “抱歉……”

        恺撒在下面跟了句“好”。

        别致设计的西餐厅，典雅独韵的音乐，滴在纸巾上鲜红的颜色……有什么画面忽然撞进了路明非的脑袋里，几近叫他眩晕，他极力咬着牙齿让自己冷静下来，才不至于在陈雯雯面前出丑，牙齿磕着嘴，路明非还是强撑着把最后一个字念出来：“……你。”

        “是，少爷。”帕西从阴影中走出，“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那一刻了。”

        耳边似有钟摆的声音渐渐远去，眩晕感也渐渐消失了，顿了顿，路明非嘴又翁动了一下，“很久了。”

        思维也只就停滞了那么一瞬，一瞬过后，时间又再度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