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所罗门已经抓着话筒开启他慷慨激昂的演讲,即便真正关心的人寥寥无几,诸人大多更将注意力放到此后的娱乐活动之上。白造也有出席,在所罗门恭敬地将话筒递给他后,他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句,结束无聊的发言环节,真正属于毕业生们的时间才开始动。
没有外人参与,晚会全然归于学生。袅袅的乐声在柔和灯光下静静淌,灯光与月色将人们一齐照亮。女孩们提着裙摆与她们着各异服装的舞伴相互行礼,而后对视着开始盈盈舞动。
斑斓起伏的彩洋中,一人从翩翩起舞的人群中孤独出,如灵动的闪鳞蛇般行至伯特利前。
垫高的脚尖放下,举起的手递出,她等着他牵住自己的手。
无论如何,她知,他总会握住自己的手。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奇克多了解伯特利,知晓他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改变,除非你能证明你有更好的路、因为他连对自己都如此严苛,不许分毫错误;可他对她又是多么陌生,不懂他会因何高兴,因何动怒,因何会彻底……放弃自己。在明知他们的相伴已至陌路的时刻。
或许已无必要,可她还是要为这份单方面的感情划上半个句号,使自己的这份恋情残缺而完整。
“有很多人想成为你的舞伴。”
那一双双羡慕的目光不曾被他忽略,她觉得自己孤独,可她的追随者愿意为她分海,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只不过是她看不见,又或本不在意。
“我只想要你啊,‘门’。”奇克扯了扯嘴角,轻声说。
于是伯特利还是握住奇克的手,像多年前那个带她去看星星的夜晚。他的手放在她腰上,前进,后退,旋转,乐声悠扬婉转,她始终被他掌握,如她的心一样,即便从前他毫无自觉,但她的一切都早已被他占据,自始至终。
潺潺水逐渐干涸,舞曲终末,她倚在他的膛,喃喃:“我不会对你歉,其实你一直都知我是个很坏的人……就算我害了你好几次,你其实也没放在心上,是么。”
“……嗯。”
“我真不知,到底谁能走进你心中,”她松开他的手,提裙向他行礼,紫眸中晶莹隐约闪动,“……再见,伯特利。”
他沉默地目送奇克翩然离去,看她换上得的笑容,挽住一位黑肤男士的手臂,没有告诉对方其实已有人强行推开了那扇门一点隙。
或许他该离开,显然今夜的晚会又是一场社交,而他所需要的关系已经足够,不必再额外补充。来到这里是一场错误,一次习惯的签到。离开的念一旦升起便再未落下,血鬼公爵像只蝙蝠,他鬼鬼祟祟地寻找着阴暗的无人角落,想要如来时一般悄悄离开。但偏偏有人不如他愿。着尖帽的“女巫”捉住了他的手,掌心发凉却好似真附有魔法般烧灼起他。
对方的手缓缓收紧,伯特利并不觉疼痛,但到底引得他回,用相当严厉的目光看了一眼“她”。
“女巫”没有松手,伯特利也没有再有所理会。他诚恳地按照原计划行事,只是意料之外地捎带了一个附加物。大型的舞会下人们动作并不一致,却在一转热情的乐曲中显得分外和谐。会场明明足以容纳所有人,却因依旧在不断变换着位置的人们而显得水不通。伯特利并不是唯一想要逃离的人,他和带着奥尔妮娅的特索斯特迎面撞上。对方黄铜色的发稍显凌乱,他一手牵着奥尔妮娅,一手拎着双红色高跟鞋,显然是想出门和女友过过二人世界。
他们默契地一言不发离开会场,然后面对着花园相背而行。
血鬼公爵长长的披风在夜风中扬了起来,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还被一名“女巫”抓着。自己不开口的话他就不理自己了吗?“女巫”托住血鬼公爵即将拖地,染上尘土的披风边角,思虑再三,终于开口。
“你没有有生气啊,”“她”说,“那也不是故意躲着我……”
“找我有什么事?”伯特利转过,晃了晃手,示意让人松开自己,“你还真是会抓住每一个时机,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