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妳再看清楚一點。綁架妳的人真的不是他嗎?”
她透過單面鏡看著偵訊室裡弓著背,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的男人,沉默地搖頭。
三井孝夫。她被綁架前乘坐的出租車的司機。
雖然男人記得載過她這個乘客,對於她上車之後發生的一切卻毫無印象。
用他本人的話形容,「就像被cui眠了一樣」。
想當然爾,調查的員警並不採信他的說法,於是才找了她這個受害者到警局當面進行確認。
“不好意思。除了出租車外,請問你們是否調查過囚禁我的那棟建築的相關人證?”
一旁的員警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
“…呃…按照規定我們不能透lou辦案進度給一般民眾,不過我們確實有往小姐提到的方向調查過。”
“經查證,那間房子的房東小林先生半年前就過世了。小林先生的兒子長年旅居國外,近幾個月也沒有任何出入境紀錄,已經初步排除他作案的可能xing。”
“因為目前案情陷入膠著,我們才希望能從小姐這邊得到一些線索。”
雖然對方的語氣相當客氣,話裡話外卻盡透lou出對她的責難。
與他相比,另一個年紀輕一些的員警就直白得多。
“妳說妳被那個綁架犯囚禁將近一個月,卻對他的長相完全沒有印象?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鬼扯的事情嗎?”
“我說妳,如果沒打算好好pei合調查,一開始就別報案啊。以為我們警察很閒嗎?”
“松田!”
聽他愈說愈過分,年長的員警連忙出聲喝斥,制止他繼續把話往下說。
“小姐,我能理解妳的心情。綁架案的受害者在和犯人朝夕相處下,總是難免會產生一些不正常的感情,類似的案件我也看過很多。”
“但若是這樣一昧地包庇犯人,拖延辦案進度,我們也很困擾。希望妳能盡快拿定主意。”
憐憫的視線實質化成利箭,將血肉模糊的瘡疤扎的更加殘破不堪。
她理應反駁對方。但反駁又有什麼用? gen本不會有人相信她。
垂著腦袋站在原地,臉上神情麻木。她像個沒有靈魂的假人,掐著掌心的指甲陷進肉裡卻感覺不到疼。
“對不起…請幫我撤案。”
“…這幾天給你們添麻煩了,真的非常抱歉。”
嘴chun蠕動著擠出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的話,牽動著僵ying的shen體不協調地鞠了個躬。她無視於背後兩名員警的叫喚,步伐踉蹌,逃也似地離開房間。
夠了。真的夠了。
現在也好,三年前那時候也罷。那些質疑、難以置信以及憐憫的目光,哪怕沒有惡意,也都像是在譏嘲著她的無能為力。
“不記得肇事者的長相? 妳知不知dao全國的白色敞篷車有多少輛? 只有這麼一點線索是要我們警方從何找起?”
“小姐,妳弟弟的事情我們很遺憾,但這樣子我們實在是幫不上忙。”
“……”
水珠沿著臉頰兩側hua落,匯聚在下顎,滴答滴答地落在腳尖前的地面。
是下雨了嗎?
她抬頭看向天空。藍天白雲,一派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