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一会儿的地方。
开门即见到对墙上挂着一幅江南风荷图,上面题了些眷念之词,花忱看了一眼便平淡地移开目光,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翻找宣行琮留下的书卷材料,期盼找到些他想要看到的。
深夜,一影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过长廊,万籁俱寂,此人的呼桌上放了许多他看不懂的海岘书籍,某本书底下倒是整齐地放了一沓信封,封面是大景字,已经被拆封过了,花忱轻手轻脚地抽出来看。他的神情在一目十行间渐渐冷了下去,一丝罕见的恐慌漫上他紧皱的眉宇,他又重新回到首行,一字一句地仔细看下去。
声深而急,与他的气息相反,他行路虽迟缓,却并不急躁,途径一间房,他略停了一停,推开门。吱呀一声,冷白的月光顺着隙漏入房内,远床上有隆起的被褥,他静静地瞧了眼,又将门关上。
随后,他便走向他常去的书房,刚推开门,眼前的黑暗因月光涌入而敞亮起来,他走了进去合上门,一顿,在一亮一暗的瞬间,一杀气锋锐地穿过空气,宣行琮侧躲过,这杀手却分外迅速而狠决,招招犀利,宣行琮本就没什么防备,又没存心反抗,很快被他压在地上,扼住了脖颈。
两方都沉默着,这静谧持续了一会儿,宣行琮忽然轻嗤一声,沉声:“花忱。”
他瞟了眼抵在自己动脉上的匕首,:“你想杀了我?”
“你不义在前,我并未亏待你,看在你妹妹的份上。”
“你还敢提她?”花忱声音骤然响起,蕴着显而易见的重愤怒与仇恨,宣行琮感到颈边的匕首又近了些,刀尖刺痛肤,留下一丝血线。
在剑弩张的气氛中,银亮的月光从窗外淌下来,照得花忱侧脸莹如玉,目光灼灼,眼里的愤恨如有实质,他见宣行琮不再说话,低问:“你还在找我小妹的踪迹?可真是贼心不死……”
宣行琮垂下眼睛听他讲话,兀的冷笑了一声:“所以你要把我杀了吗?花忱,糊涂,你觉得我死了你能护住谁?”
“你死了,事情怎么发展便与你无干。”花忱手稳稳地按在刀柄上,声音并未动摇。
宣行琮抬眼往上去,清冷月光入目,璀璨的金瞳宛若笼罩着迷雾的晨曦长河,让人挪不开眼,他微微一笑,眼下的小痣生动地跃:“如果有人已经捉住她了呢?”
花忱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又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惊乱。宣行琮当机立断反手握住花忱握住匕首的手腕,好心解释:“如果我死在这里,事情的确不再由我控制,你也知,谈氏不是我一个人主。”
静默了片刻,花忱断了弦的脑渐渐回复理智,他此时才闻到宣行琮上传来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这鲜血的杀伐之气似乎令他回想起某些痛苦的片段,他盯着宣行琮波澜不惊的面孔,口情绪激难平。
最终,他口中憋出一句:“我……我已经替我小妹留在此,你……难不能放过她?”
花忱说出此话,难堪地闭了闭眼,略微别过,将自己的脸藏在月光的背阴。他自然是知这话对宣行琮毫无说服力,毕竟宣行琮心积虑求来的是他的小妹,书房里常年悬挂的风荷画,桌前小扇上勾勒的少女背影,以及他念念不忘口口声声的“小君”。
宣行琮半晌没有说话,直到花忱忍不住看他一眼,他才吱声:“好伟大的哥哥。”说着,他抬起一手指,把花忱手中的匕首拨远了点,勾起角笑:“那就拿出你的诚意,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