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深一口气，动物的气息，还带着晒过的日光味，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拿去洗晒了，干净是干净，就是没有辽哥给他时那样好闻了。

        张辽接过盘点单，简单扫了两眼，问：“你们少主呢？”

        他闭上眼，凭着本能探到下，握着血涨满汩汩动的望，慢慢回想着那一幕。

        “……”超罕见地没喊“劲”。

        那串走路时能听到的清脆银响，在辽哥上晃呀晃。辽哥出了好多汗，脸上也是红的，仰着，一手就能掐断的咽脆弱的暴着，好像又痛苦又舒服的样子。辽哥咬着，不敢出声似的，被土老砖拽着发拉回来摁着亲。混，居然咬辽哥的，咬的辽哥口水都滴在甲上了。好漂亮的银饰，好漂亮的辽哥。

        “孟起，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张辽抱着双臂站在那，懒懒地环视一周，“行。那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这事辽哥你肯定会笑话我。”超拍了拍上的土，又捋了把散得躁的发辫，大金刀地往货箱上一坐，“我爹不知上哪儿找的姑娘，非要让我和她见面，我实在没地方去，只有到你这来躲两日。”

        “这是好事，笑你什么？”超看见张辽走到自己跟前，突然附弯腰，摇曳的眼帘转瞬近在咫尺，“你还是早日启程回家，不要怠慢了人家姑娘。”

        从没见过那样的辽哥。

        出来的时候超觉得浑都酥松快了，整个人都沉浸在飘飘然的温柔中，可他咙却发着苦，像刮风时灌满了沙，酸涩地磨着肉。

        “哼……笨，要是这都看不出来，营里遍地都要是细作了。”

        这一间堆得全是干草和冬衣，边城的雪来得又早又大，连下了七日的雪，琐碎连绵的战事都停了七七八八。这样寒的冬日，张辽只穿了往日的轻甲，肩上披了件厚裘衣，衣料上绣着微微闪的暗色金边，覆了层薄薄的细雪。

        但要跟他解释，还不知要被缠问到什么时候。

        “氏的人找到这里，左右就在这几日。孟起，你从不是逃避的人。”张辽慢悠悠站直了，看着眼前来回踱步的男人，“到时候你爹找我要人，我是说有，还是没有？”

        仓库堆叠的货物拥挤，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嫉妒吗？

        “哈哈哈还是辽哥厉害啊。”

        “抓够了吗？”张辽视线移到超手上那腰带。

        立冬那日，氏的碳和冬衣如约而至。

        张辽看到那张冬日里过分明媚的脸，默默移开眼，他很想告诉超，他这种大块，藏在草垛里，地上的辙痕深度和普通凹痕完全不同。

        那天超失魂落魄地回家，穿过一片下人诧异疑惑的窃窃私语，躺到辽哥过年时送他的驼绒毯上，失神盯着尖尖的帐。

        张辽的声音很低，回在狭小的仓货间。雪地走了天地间所有杂音，行军换哨的脚步声忽而变得十分遥远，一瞬间，超好像能听到更细微的声音，比如雪上轻掠的鸟雀，被雪压断的枝丫，和张辽轻微的呼。

他的辽哥正坐在吕布上，认真专注地闭眼吻他。

        吕布明明是后来的。那个土老砖……

        “说亲？”张辽愣了愣，他幼年丧父，母亲离世也早，营里多的是光棍条子，别说成婚，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他的世界里没有这回事。

        这一问，超脸上的笑微微冷了下来。

        氏家仆说邻近年关，家事务繁忙，少主走不开。

        “知了。”张辽点点，单子丢给手下，没有深究，仿佛对这样敷衍模糊的答案，多问一句都费口。

        健壮的黑男人大笑着从麻袋底下钻出来，一金闪闪的冬衣在货物里蹭的又脏又皱，俊美深邃的面容挂着爽朗的笑，一高束的长发被勾的乱七八糟。

        ……

        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浅色的眼珠子，瞳孔像他的剑那样细长如刺，超对上那双眼，冷冷的倒映不出他的影子，好像赶他走的话是真心的。

        但张辽知，说亲对超来说应该是喜事才对。

        运货的车轮一辆一辆运到仓库，张辽伫立在人来人往搬货的队伍外，踩着咯吱咯吱的新雪，等货搬完，人渐稀疏，这才慢慢踏进装得满满的货仓。

        “啊……辽哥，你这带子攒劲，我顺手就抓了。”超大大咧咧松开，完全没注意张辽眼底古怪的神色，“你这腰真细啊，我就说男人得多吃点吧。”

        “不行！”超一跃而起，“绝对不行……”

        像一只华丽慵懒的豹子，剥开凶狠的外衣，和下人探寻蚀骨欢乐。

        他转就走，一只手突然从麻袋底下伸出来，迅速抓住张辽腰上的带子。

        真不够攒劲的滋味啊。

        张辽轻轻哼了一声：“怎么想着今天过来了？”

        “辽哥，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哈哈哈你果然发现我了！”

        超翻了个，埋在厚厚的绒里。奇怪，日落下去，该添衣了才是，可他好热。里好像有热意涌动，自四肢蔓延至全，随后汇聚到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