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看手机。拿出来发现来自松川和花卷的消息已经刷了好几页,翻了一下发现都是差不多的内容,而他之前回复的“我知了”停留在松川的“及川要了你的航班号”和花卷的“及川买了到洛杉矶的机票,疑似来找你”。
对新更新的“看到新闻有龙卷风,你小心”“别去及川,反正他死不了”“及川说他看到你了???”等一大串,他分别回了一句“已经接到及川,安全,不用担心”,无视了来自正值午间的日本的一大串新消息,熄灭了手机屏幕放了回去。
从青城毕业的时候,他冷静地确定自己长不到180。哪怕在男排海普遍较低的日本,当攻手的可能也几乎不存在。而他既不是天赋异禀之人,对当攻手也没有乌野日向那样堪称执念的想法。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要是还想排球领域的工作,实现那个再遇见的约定,势必要考虑运动员之外的可能。
那是在IH之后,春高之前,及川已经在联系阿廷的教练,他也准备好了留学美国的语言考试成绩和各种证明,只是还没选定的方向。他们从来都是并肩奔跑,相视、击掌……但从那时开始,他们之间好像出现了一堵高墙,在前行的同时不再看得见对方,渐渐连声音也听不见。
他们两人都要在高中毕业后出国的消息在青城排球很早就传开了。只是那些人可能没有想到,从作出决定前一直到离开为止,两人都没有过关于此的正面交。他们只是约好在世界的赛场重逢,而后相信彼此的一切选择和决定。
岩泉只见证过及川两次失态,一次是国中三年级时险些打了影山,还有一次就是在那通分手电话里。
那通电话是在深夜拨来的,那时岩泉大学一年级,连老师讲的课都不能完全听懂,正熬夜查资料解决一篇essay,而按照时间及川早该是深夜。及川拨来语音,在沉默中听了很久岩泉敲键盘的声音,早有些感觉的岩泉也不他,在传完文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等到了及川开口。
他说:“好。”
印象里的及川从来都会独自好一切的准备,在人前出现时上演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即使是第无数次输给白鸟泽和牛若都只会更有斗志地下战书,他好像从未失去过对自己的掌控力。那些幼稚也好、狂妄也罢,都是他自己选择而后作出的演出,正如他从晓事起就在人前演出一个无懈可击的自己。
但那天他在嘈杂的音质里听出了及川比往常重的鼻音。在那个瞬间,他知接下来不论及川说什么,他都只会回答“好”。
他想起前几天自己回复的那封邮件。他兼职担任助理训练教练的俱乐邀请他在毕业后入职,而那样一家高水平的俱乐势必有很多的国际比赛机会,而他也将就此开始以自己的方式踏入世界的赛场。松川前段时间发消息告诉他,说及川已经完全坐稳了首发二传的位置――岩泉当然知,他从来没有错过任何一场及川的公开比赛。
三年,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和努力跑过了漫长的、几乎以为要没有尽的高墙,得以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