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卡西迪,费恩都在观众席那儿眼睁睁看,见他只是用手指就能把他哥到满脸通红,双目迷离,到他呜咽着。
甚至,他梦到他们在那辆越境的蓝面包车上爱,驾驶座上血迹斑斑,他哥骑在他上,一点点地动,轻轻闷哼,而他的手掐进他的腰肉中,无规律地下压,让深深磨过他的前列。
他们爱,爱,爱,索诺兰沙漠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直到一个谁也无从预料的节点,他哥的失衡,歪斜,眼球失焦,脖子血,再也无法息,而他开始大幅颤抖,紧紧紧紧地搂住他哥的尸,,到宇宙毁灭。
下一秒,丹尼尔惊醒,下腹涨热,阴高,泪满面。
他为什么会梦到跟死人爱?
思念?不舍?歉疚?依赖?创伤?恐惧?焦虑?仇恨?爱?
不因为什么,他这辈子都完了。
丹尼尔二十五岁,卷入了一场索诺兰贩毒集团与FBI的斗争。
伊内斯联系他,帮派去到奇瓦瓦州的华瑞兹市。世界最高谋杀率的犯罪之都,几大毒枭为争夺控制可卡因交易展开斗争。 此次事件涉及跨境运毒,恐怖袭击和黑帮利益。而FBI顺藤摸瓜,成立调查组,与墨西哥警力共同设局,从美洲大桥秘密越境。
他杀了人。FBI,边境巡逻队,警察,白人,黑人,黄种人,男,女,没有区别。这些年在墨西哥,他没少杀人。为安全,为利益,总归是有需求或迫不得已。
世界是残酷的。他站在硝烟,血河与碎尸的中央,只要他想,便没有一颗子弹能打中他,只要他想,便没有外力能杀死他。
如果有一天他死去,那么只会有一个原因:他选择死。
离开洛波斯港的前一天,丹尼尔盘坐在肖恩的墓前和他闲聊。近乎十五年来,他什么都跟他哥说,像是吃了什么好吃的,看了什么有趣的,墨西哥怎么怎么好,海风日落啤酒绝美三件套,而没有你在的墨西哥又怎么怎么坏。
但有两件事他未曾坦白。那天丹尼尔喝了三罐啤酒,说第一件事:我在梦里跟你爱了。
你肯定觉得我疯了,是不是?
墓碑当然不会回应。不会惊讶,不会生气,不会叹息。
第二件事是:每次梦到你之后,我都想走进海里。
至少记忆中,我有两次都这样了。然后我听见你的声音。你说你舍不得我。然后我又回到你面前,你却一下子沉默了。你是不是在耍我玩呢?
墓碑当然没办法回应。没办法捧脸,没办法拥抱,没办法挽留。
我好想爸爸,想妈妈,想西雅图的家……我也有点想你了,肖恩,所以我看谁都有点像你。
华瑞兹市,丹尼尔站在建筑物的废墟中,脚边躺满了尸,后的墙布满了弹孔。他们枪,穿警服,面色惨白,死不瞑目。
半分钟后,又冲进来一波敢死队。其中一个人看上去很年轻,和他哥有几分相像,不多,但或许这座城市中最像的了。棕色的眼睛,将死的、棕色的眼睛。
那人或许是新人,此刻面惧色,持枪的手在发抖。丹尼尔将除他之外的人摔在墙上,一点点走过去。他抖得更厉害了。
肖恩,没办法,我看谁都有点像你了。
在那双惊恐的、棕色眼睛的注视下,他将额抵上了黑漆漆的枪口。一瞬间,不知为何,肩膀,心脏,乃至全,都变得轻盈再轻盈,就好像他等这一天等太久太久,已然等得快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