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枪击中的瞬间是没有痛苦的,但那迅速衰竭的大脑呢?昏迷的大约是没有知觉,但其中的灵魂呢?那魂灵会向谁告别,会对谁歉?会怒骂吗?会忏悔吗?会告白吗?会爽快地大笑,或无声的哭泣吗?
“因为前世你是警察我是黑,你为了卧底任务欺骗了我的感情,又为了亲友同僚干脆利落地自尽,考虑了全世界除了你自己和我那可笑的感情。所以我直接倒退到十年前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观察准备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实施了计划,将你完完全全占为己有。”你当然不会这么回答。
然后顺势单膝跪在他的间,低直视那双放大的瞳孔,“是我亲手安葬了他。”
爱模样,友好地提议:“下次想吃饭就用桌角自出来告诉我吧。”
“我想...要他回来......”不知是谁的声音,颤抖着落在彼此的耳畔。
庆幸于好友和哥哥没有受到伤害,诸伏景光似乎下定决心不再坐以待毙。他开始尝试主动沟通,想要在不激怒你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掌握自己当下的境,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的同时创造逃离的机会。
进食过后,绑匪又端着餐盘离开了。不愿去回想方才和食倒错的感觉,更不愿去想刚刚的影像会不会出现在亲友面前,诸伏景光尝试着冷静下来,理清自己的思绪。
“阿斯蒙斯Asmodeus,可以叫我阿斯Az。”重来一次你并没有入职老东家,自然也就没有前世的酒名。最初你受人召唤收取灵魂,如今你从线人接单,接受以金钱作为报酬,也算是回了老本行。
“阿斯先生,为什么是我?”绑匪知晓他的名字,社会关系,和出行轨迹,甚至连他的格肋也摸得透澈,因此这必定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虽然目前没有出杀人的意图,但是对方丝毫没有遮盖外貌的打算,这在绑架案中通常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没有回答他。因为你也不知答案是什么。
神病!妄想症!色情狂!诸伏景光在内心无声地呐喊,明明一切都只是这个疯子的想象,他却恍如置其中,浑的孔都收缩起来,止不住地随着对方的每一举每一动而战栗。
“我赶到时他已经没了呼”,你拂过的那柔的嘴;
某种意义上他是正确的,你确实没有对他的两位同伴下手,可惜即使他的失踪被发觉,他所期待的救援也并不会到来。因为现实情况是,在他独自告辞后,你用魅魔天赋眠他绕进没有监控的巷子,主动坐上了你用法术隐蔽的车,全程没有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痕迹。
睁开下意识合上的眼睛,透过那指间的隙,他看到那个黑色的影子缓缓靠近,直到整个伏在他的上,完全不顾随之暴出的颈和的弱点。被那沉重的份量压迫着腔,诸伏景光不由地感到了几分窒息,着气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对于诸伏景光来说,迈向死亡的过程又会是如何的呢?作为刀尖上行走的卧底,他是否多次幻想过自己的结局,现实又是否如他所想呢?那濒死的瞬间,是如同灯灭般的刹那黑暗,还是一场盛大的走灯?
那双手抹上他的眼睛,遮蔽了那片清澈的蓝。
“什么?”诸伏景光似乎完全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会才接上话,“我很抱歉......但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只是全心地感受着下那颗在猛烈动的心脏。就是这同一颗心脏,曾经被一颗子弹无情地撕裂,成为一块失去生机的血肉。
“因为,你杀了我的猫。”就当这一切是一场跨越时间的报复吧,你怨恨着轻易夺走苏格兰的诸伏景光,前者从未存在过,而后者从未属于过你。
于是,晚些时候回到家的你,便看到少年坐在床边,直直地看过来,问:“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作为快穿者,死亡对你从来不是什么陌生的事情,你曾几次蒙敝过死神的注视,甚至于掌控死亡的魔鬼过交易。但是想象死亡降临在爱人上,你觉得自己似乎也跟着死了一遍,而亡者又谈何所想所念。
“没有了脉搏,”你丈量那修长的脖颈;
谁是他眼前最后的一张脸?是在现世无法放下的生者?还是在彼岸等待重聚的亡者?
“也没有了心。” 你将手抵在了他的心口,猛地将这僵的推倒,跌入后那洁白的被褥;
实际上,人类虽然会在心脏被击穿的瞬间丧失心,但是那并不意味着现代医学定义的脑死亡。即使结局是无法避免的,走向终点的过程仍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在这期间,血会从心肌的穿孔中出,血压骤然下降,脑干供血不足,随即陷入一场不会醒来的昏厥。
回忆被绑架的那天晚上,他的记忆是从三人一同离开时消失的。低估了你作为非人类的武力值,他判断没有同伙的绑匪无法一个人毫发无伤的控制住三位男,即使能打过也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悄无声息地运走。因此便推断零和哥哥都没有被你掌控,他是在落单之后被袭击,然后在神药物的作用,又或是暴力击打下,失去了那期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