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寒,lou重沾衣,谢澜清在灯烛昏黄的光线下细看着一只白玉发簪,玉质极为通透,形制liu线利落,简约清秀,尾bu还镶嵌有一粒玲珑红珊瑚珠。
谢澜清还有着当初遭遇海难时破碎而模糊的记忆,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唤他清醒,后来那人为他宽衣解带,纤长的手指将他shen上那shen被海水浸透了的刀宗弟子服饰剥了个干净,帮他换上干爽的衣服,又以温热的手帕替他ca脸。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不过他所在之chu1可不是什么温香ruan玉所在的亭台楼阁,而是小小荒岛上的山dong之中。虽是山野dongxue,他所躺的地上却铺好了厚厚的绒布,他已不知自己昏睡了多少天,自己从宗门所出带的盘缠细ruan自是都葬shen鱼腹了,只剩下腰间的横刀。他在山dong中浅探了一番,shen侧还有一罐清水和少数干粮,除此之外便只剩下这一只发簪。后来他在岸边捕鱼正以为要在荒岛上过野人日子时,正巧远chu1竟有渔船,他运真气全力呼喊让那渔家注意,好说歹说让渔家收留他上船。想到自己更是替老者zuo了两月的活计抵路费,把自己后颈chu1的pi都晒脱了一层,那渔家才松口出海时顺便渡他前来大唐中原,谢澜清不禁哑然失笑。
他打听到那日自己liu落的荒岛紧挨着蓬莱仙岛附属的小岛,蓬莱一向隐世,纵然同shen在东海,刀宗对蓬莱这位邻居也是知之甚少。谢澜清心下了然,蓬莱门禁极严,向来不准外人入岛,想必是某位心地善良的蓬莱弟子不忍见自己海上浮尸,出手相助,将自己安置在荒岛之上,便飘然而去。手中的珊瑚白玉发簪便是那人之物了,当日请求那船家时,他shen无分文,也不愿将恩人留下的玉簪转手别人,只好zuo了苦力。
到了中原,他自是琢磨武dao巅峰,练刀,切磋,收刀,只是在心底,仍然记挂着那个蓬莱弟子的shen影,不时在灯下思虑何时能寻到这玉簪的主人,珊瑚珠上有一dao伤痕,他料定这是恩人专门留下的记号,苦害相思。
他一路顺着水路而行,近来在此落脚,听闻镇上大hu楚家正收到一封信笺,扬名要盗走他家中的玉美人。可是这楚家虽是当地一方富豪,家中藏美玉珍宝无数,却没有什么玉美人,只有一个女儿,闺房之秀,有颜如玉,心chang慈悲,每年天寒都会施以衣食给贫民。想到这一层后,楚老爷本就疼的tou更是如遭一记闷棍,一时间只好开榜布公,施以通宝求高士豪侠出手相助。
谢澜清眉tou一皱,自认当出手相助,到了门前却被告知已有高人接下此事,那门前的小厮更是由于他那不愿摘下的斗笠和同中原人士大相庭径的装扮狠狠揶揄了他一番,他正哭笑不得准备离去时,却见一人发冠高束,神情散朗,素衣飘白雪,玉佩缀明月,正是美人抱志空幽谷,盈盈风骨小神仙。
一个淡淡的声音dao:“这位侠士可是刀宗门下?此事有蹊跷,不妨这位侠士与我一同出手,定能护好楚小姐之安危。”
字字如玉珠落盘,谢澜清这才从美人面中醒过神来,称愿意一起助楚家度过险关。
“那便一起进去吧。”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已伸在自己面前,谢澜清自然搭上去,二人竟是携手走进了楚家宅门。门旁的家丁已然是看呆,只想着这来的大人物是东海之人,听闻刀宗也地chu1海外,兴许海外风俗早已开放如此。
“在下蓬莱方子舟。”
“在下谢澜清,刚刚的窘态,方兄见笑了。”谢澜清心tou一动,只想着既是蓬莱之人,说不定能知dao那发簪的主人,一想到能找见恩人线索,谢澜清呼xi都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