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许三多木愣愣地在原地看了多久的信,袁朗就沉默无声地陪了他多久,许三多没坐下,于是袁朗也站在窗边,说不清是在出神,还是在深深凝视许三多的shen影,此刻他眼中的情绪不必收敛,因为袁朗知dao许三多不会察觉。
nuan橘色的夕阳光自窗外映进来,将每一行字都照得清清楚楚,那飞扬的笔迹太让许三多熟悉,他从小就看到大的,成才一贯的手笔,许三多手中的那张信纸薄如蝉翼,可他拿在手中时,却实在重若千钧,成才要寄回的信,第二页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拒绝的原因,是成才他爸死活都猜不出的原因。
许三多不知dao成才写下这样坦白的话时用了多大的勇气,在信纸上,成才写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同xing,他会找个时间回家,和家里好好地谈谈这件事,他写了实在很多很多,但其实除了坦白外,大bu分都是辩解的话。
比如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男人,只是恰好喜欢的是同xing而已,又比如只要瞒好不被人知dao,就不会影响他的前途,叫家里人先别担心,成才甚至已经写到未来,说如果实在有liu言蜚语,他们就不再回下榕树,而是住到外地去,越是往后,字迹便越凌乱,许三多表情沉重地看着,他是个平静的人,可此时,也紧紧地将那张信纸nie住,他闭了闭眼睛,控制住自己,没有nie皱那张纸。
成才对家中的坦诚让许三多觉得愧疚,与此同时的,成才后面写的那些话,却更让他心中难受,如果许三多继续和成才在一起,他们会迎接什么样的未来?那信上一字一句其实都已经写了出来,他们要瞒,要躲避liu言蜚语,甚至可能为此再也无法返回下榕树。
而更让许三多不安的是,成才已经打算好他们的未来,可他gen本对成才…没有产生过那样的感情,自始至终,或许夜色与悲伤能够欺瞒过一时的荒芜内心,可心底最深chu1的反应清清楚楚,他只拿成才当zuo朋友,最重要的朋友,却不能再前进一步了。
有手搭在许三多的肩膀上,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许三多抬起tou来,望进袁朗幽深的眼睛,袁朗使力,把他轻轻按在椅子上,声音同动作一般轻柔,像是怕吓到许三多似的:“你站了很久啦,许三多,坐下休息会儿吧。”
许三多坐下了,但随即猛地就站起来,他手里还拿着那封信,表情有些难过,又有些愧疚,他用另一只手从衣袋中将糖罐拿出来,放到袁朗的办公桌上:“队长…这是你要的糖,我、我想出去,自己想想。”
袁朗担忧地望着他,但还是说了好,可许三多顾及不到了,他失魂落魄地敬了个礼,走时连门都忘了关,袁朗一直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许三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微微垂眸,幽暗的情绪在眼底织起细细密密的网。
这时的许三多需要一阵子独chu1,可是抱歉,三多,这次队长不能再给你细细想,慢慢想的时间,袁朗习惯xing地去拿抽屉中的烟盒,但余光看到桌上那罐子糖后,还是将手顿住,他rou搓一下指尖,拧开了糖罐。
辛辣清新的薄荷味dao在口腔中瞬间炸开,这令人清醒,袁朗将薄荷糖han在口中,他站在窗口,看着许三多走在cao2场上,向着袁朗所熟悉的方向去,那里离即将落下的夕阳最近。
他也不是全然那般专横独裁的人,袁朗想,他只是不想让计划出现任何意外,所以他不能让许三多去细细思索。
他的兵,许三多,像一汪湖泊,清澈见底,能够清晰反she1出别人的所zuo、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