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突然笑了两声,逗小孩一样,“确实可以,不过我去了也只治您,不会治您保镖。”
我没有叫医生来的权限,可阿飞上的伤不是简单包扎就可以的。
好在蛾使开车相当快,这段路也很好走,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家,蛾使把他搀回房间,我看着他上的血污,才终于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我看向他,他眉皱了起来。
很难拖动,我又着急,哭腔上来:“阿飞!上车!”
夜里静,我的声音尖锐得出奇,我掉自己的眼泪,才发现阿飞是晕了过去,兴许是失血过多,不能再等了,阿飞不能有事。
医生突然又笑:“总归是小孩儿,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医生突然不说话了,我看见一个护士看了我一眼,出同情的神色。
蛾使动作很快,上就踩下油门往外逃去,我坐在后座有些失,阿飞坐在我脚边,把脸埋在我上彻底晕了过去。
在这过程中,阿飞一直看着我,从和医生打电话开始,他听得见医生的话,也听得见我的话。
但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好同情的,我话只说一半,我不会死,阿飞也不会,我不让的。
太苦了……
医生忙到凌晨才走,我让佣人把阿飞搀到床上,让他好好休息,我也受伤了,上不了学,正好给学校打电话请假,我俩一起在家养伤。
医生接到我的电话听起来很惊讶:“小姐?您可不该使唤我,除非您自己受伤,会有专人和我联系的。”
“小姐你事儿真多。”
念叨着念叨着,我却是哭出声来,阿飞一直不回应我,我尖叫着:“蛾使把车开进来!带我们出去!”
我双手覆上他的后脑,后怕着顺气,一边觉得不该让失血过多的阿飞睡,一边又舍不得叫醒他。
我又接着:“但是我许愿了,我第一次许愿应该很灵的,阿飞和我,都能活很久。”
“现在再吃呢?”
我摇摇。
医生手稳,我不太担心了,就一直盯着阿飞的脸,不知为什么,这会儿他老是偷看我。
“一个保镖,死就死了。”医生冷冷的,他这会儿又不把我当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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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是哭了,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就着急忙慌地用袖口给他眼睛,想要止住这些悲伤,安:“你别哭,我爸给了我多零花钱的,我能帮你大哥治病,你别哭,能治好……”
我“嗯”一声,没有反驳。
阿飞没有躺在床上,而是靠着门坐在地板上,我焦急地跑上前去,他低下不看我,轻声说:“把药箱拿来就好。”
我手没轻重,在刀插进去之后痛感骤升,一时慌乱想出来,阿飞突然快速:“别。”
阿飞微微抬起,看向我,我一手拿佣人送来的热巾给他脸上的血,一手握着电话:“那我立自己一刀,您能快点来吗?”
没等医生回答,我就挂了电话,起去阿飞的床垫底下摸出了把匕首,朝自己肚子上扎去。
在刀被我刺进去那一刻,就有人通知了医生,医生十分钟就赶到了,到了后先给我理伤口,他着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感觉他一定觉得我烦死人了。
我点点,想到医生看不见,冷静:“没关系,只要您不治他,我就再一刀,您后续麻烦总是更多些的。”
人心是活的,我很轻易就感知到了阿飞的妥协,但是我不想妥协了。
“小姐你吃糕了吗?”
“我未来要给绣衣楼卖命,我保镖给我卖命,我们都是要死的,这会儿有机会活久点当然得抓住机会。”
他“嗯”一声,没有再说话。
蛾使开车冲进来,车刚停在我们旁边,又有一堆人冲过来,两个蛾使帮我们挡着,但也难撑,我架起阿飞的胳膊,把他往车上拖。
包扎好后,不需要我多说,他就去给阿飞理了,他带来了两个护士帮他忙,取子弹的时候我看见阿飞皱了眉,就想从阿飞床上下来看看他们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结果医生突然和我搭了话。
我知自己没事,更需要担心的是阿飞,看他实在是很困了,就离开了他的房间,佣人正要关门的时候,阿飞突然说了话。
我说:“我是小楼主,绣衣楼以后是我的,我下个命令能怎么?”
他最懂我的境遇,这两年所有人都明白我的份,他也不例外,但是他不会给我难堪,就像这次。
我说:“第二天了,不算生日了。”
我没有许长命百岁这种奢侈的愿望,活得久点就算恩赐了,我们是卖命的人,能灵验一点就很好了。
于是冷静下来,给医生打了电话:“请您过来我这边一下,我的保镖受了枪伤?”
眼泪都要把我的视线彻底模糊了,忽而阿飞突然睁开眼,用他没受伤的手臂把我一揽,带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