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段时间用了很多办法去证明他存在的痕迹,能干的我都干了。你知的,人的情绪达到峰的时候会一些平常不会的事,我就像一个坏脾气的小孩一样,憎恨他,埋怨他,觉得是他把我期待的生活,拥有的一切都搞砸了,是他让我觉得我对他的喜欢好像变成一个虚妄的笑话。于是我把他收藏室的东西大砸一通,仿佛这样就可以消气。”你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自然卷的长发被海风到他的肩边,他伸手,帮你撩回耳后。“现在想想,我就应该对他瞒着的东西刨问底。”
“像,很像,”你表情复杂,深深的看着他,“也不像。”
“你对象,或者说男朋友?你有喜欢的人,对吧,”祁煜的神情慢慢柔和下来,每每碰见有关这个人的事情时,你眼里的珍惜和遗憾都实在太明显,他无法忽视,“我刚来那天晚上,你这么叫我来着。”
“给我讲讲他吧,可以吗?”
“听起来,他的不告而别带给你的打击很大。”祁煜没忍住说了一句,他的侧脸在夜光的照下显得晦暗不明。
你死死握紧了拳,那三年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成为了你们两人中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像是横诞在你们之间的东非大裂谷,一个失足,双方都会粉碎骨。
知我为什么要和你回来吗?”
“也许吧,不过在一起时我也真的很幸福。在画室摔了一下会打电话给我撒;情人节的时候迫不及待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我;阳春三月一起回到我的大学去看樱花;闻个香水和猫到猫薄荷似的气;我们还
你静静的拉住祁煜的手,把人抱进怀里,“不会再这样了,有我在呢,什么都不会再发生了。”
祁煜任由你抱了一会,你们散步的位置靠海,在桥上能听见阵阵波拍打细沙的哗哗声。
“是吗,”你喃喃,你在那天确实太过情绪化,讲了什么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祁煜竟然还记得,“抱歉。”
“可惜我什么都没到。后来他出了问题,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一样。也许他是为了帮助和保护我,他经常这些牺牲自己换取我安全的傻事。”你了鼻尖,“但是他质特殊,不到一年时间,边人关于他的记忆与印象就是海没过沙滩,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见了。我搬进那个还有着他气息的房子里,经常一坐就是一整晚。继我的亲人离开我后,我把他也弄丢了。”
“我和你男朋友很像吗?”祁煜抬望向你,明明就在面前,但是背着光的脸颊却如此不可及。他的眼睛像是转的晚霞,星星点点的晶碎进了海浪里。
你愣了一瞬,“什么?”
你也跟着他一起靠在了栏杆上,深一口气,“我们在一所画廊相遇,一同经历了很多后我们在一起了,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敢,是很厉害的人。起先我以为是我单方面喜欢他,后来发现不是,他为了和我在一起也付出了很多。劈开巨浪,踏过黄沙,所以其实我也很庆幸,他选择的是我。”
祁煜眼瞳的粉墨像是被打翻,暗淡了一瞬间后清晰的映刻进一片深海。他没说话,过了半晌,转过倚靠在栏杆上,任凭海风乱他的微卷的发。
他没等你回话,继续说,“因为只有你觉得我会痛,我在那条街上住了那么久,所有人都好像忘了我会痛,他们只觉得我是一只奇特的布娃娃,一个破布袋子,一个没有情感,没有知觉,只能被摆在台子上供人挑选的玩物,我学习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他们,连笑都必须要在一个特定的弧度里,只有这样才能被人喜欢,被人选中,只有被人选中了我才能活下去。”
他轻轻嗯了一声,神色淡然,甚至带了点笑意和轻松,“所以我和他像吗?”
“我本想在他一次写生结束后向他求婚,给他人类此生不变的誓言,承诺与他共度余生,然后保护这个柔弱的、偶尔不能自理的艺术家一辈子,”说这话时,你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微笑,眼底却又写满了无法释怀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