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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猛然攥住他的咙。
“除非你死了……”他说,“你死了,就不会再想跑了,也不会再去想单孤刀了……”
“把你关起来。把你锁起来。不让你见天日。这样够了吗?”他像在对李莲花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李莲花觉得自己被一坚如钢铁的旋风裹挟,天旋地转间又被人扔回池水里。他踉跄后退两步,小撞上池,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他慌忙伸出双肘撑在池沿上。可还没有来得及站稳,笛飞声就到了眼前。
李莲花想要解释。他费力地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呼变得愈发痛苦和艰难,他憋得脸颊通红,从眼角渗出了泪水。
李莲花一边艰难地呼一边想,什么叫全都是为了单孤刀……
单孤刀。
笛飞声眨了一下眼,眼中神情再度狂暴起来。可他的声音仍然很轻,轻得令人不安。
笛飞声慢慢低下,沉重的呼洒在他的脸上。
他心中警铃大作:“你――”
悲风白杨暴如刀,将他内刚刚聚起的扬州慢搅得溃不成军。他真气无以为继,再撑不住眼下这个与地面几近平行的姿势。下一刻,他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力气,绵绵地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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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和笛飞声一个交待。
他都被折腾得半死不活成这样了,还能逃跑?
十年苟延残和十年闭关养伤,总该有一个交待。
慌乱,但仍然虚张声势,像一个死都不肯认错的小孩,“李莲花,你别以为哭会有用!”
“你是个骗子!”笛飞声继续吼,“每一句话都在骗我,拉勾也是在骗我!全都是为了单孤刀!可是单孤刀已经死了,你为什么总要想着一个死人!为什么!”
李莲花费力地说:“我……”
笛飞声控诉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这个声音随后变得慌乱起来。
他表情无比认真,仿佛李莲花曾真的哭着求过他一般。
他用力抿紧嘴,想了一想,突然又说:“我明白了,你又在想办法骗我。你想骗我放开你,然后你好逃跑!”
可他嘴上犟,手上却松开了一点。
濯清池里烛火通明,李莲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抑制的狂暴。
他掐得很紧,紧到李莲花几乎无法呼。他的心脏因为缺氧而越越快,越越重。他在巨大的耳鸣声中听见笛飞声咆哮:“李莲花,你跑不了!”
强烈的压迫感让李莲花不得不仰起,修长的脖颈在笛飞声掌中拉出一完美的弧线。
空气进入气,李莲花也终于勉强能发出一点破碎的声音:“我……我没有……”
有那么多人的人生因为单孤刀之死而发生了巨大转折。他执著于真相,是为了给师父一个交待,给师兄一个交待,给曾经分崩离析的四顾门一个交待,也是为了给……
李莲花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可他什么都不了,只能闭嘴,看笛家阿飞这场自导自演的戏到底能演到哪里去。
虽然他现在的确只想查明师兄死亡的真相,但这跟全都是为了单孤刀完全是两码事。
笛飞声右臂发力,一把把他拽回屋内。
“不够……”他看着李莲花,轻声说,“只要你一哭,你一求我,我就心了。”
笛飞声本不听他辩解。他兀自说:“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不会想跑?”
“你有!”笛飞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