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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

        义父对床笫之事兴趣缺缺,岑伤是清楚的。但他们连女儿都生过两个了,失忆的第一天也是满的欢爱痕迹,无论如何都肯定是发生过那种事的――其实岑伤心里确实是有过这样的想法的:如果和义父上一次,他会不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呢?他可绝对不是想要故意占义父的便宜,他只是想要恢复记忆而已。

        但月泉淮是不可能事无巨细地给他讲过去都发生了什么的,更何况他本也不清楚很多细节。于是月泉宗主干脆找人给魏华传了一封信过去,信的内容很简单,但颇为对症:恭喜您在山下羊肉汤店抽中了免费的龙泉府豪华双人七日游。

        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义父罢了。

        和义父在一起的每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不想遗忘,可是偏偏就这样让他遗忘了整整十年。

        但即便月泉淮开恩说要放他休息几天,他也从来都没说过要取下来。记忆缺失了,但他一直都是这样爱着义父与义父赏赐给他的所有东西,更何况这并不只是折磨,更多的还是甜蜜,是一种全都被义父在掌心里的甜蜜,他只要义父的接纳,而并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他一直爱着的只有义父,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和任何其他人产生情感上的联结,或许在其他方面,他不够了解自己,但是这些是他所确定的,所以他才会怀疑魏华是否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因此,他的孩子虽然是他的孩子,但他只认为那是义父的孩子;也正是因为那两个小女孩是义父的孩子,他才会颇有耐心地照顾她们。

        至于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岑伤连发生过什么都忘了,又怎么可能知哪些记忆是最深刻的?义父又自然不可能合自己,于是他只能依照着少了十年的记忆按就班的生活,期待自己的记忆某一天可以回来――当然,还要特别小心翼翼地避免拉扯到那个坠着宝石的阴环,虽然那个东西经常让他死,但坏就是总是妨碍他的正常生活,他若是不注意些,光是为月泉淮倒个茶就能颤抖着去上好几次;就算注意了,他也时常会在义父见客时躲在后面悄悄地。他现在确认了魏华有一分是绝对没有骗自己的,他确实是承受了强烈的调教,所以才会如此感,感到稍稍受了一些刺激就会去个没完没了。

        经过月泉淮的一番盘问(其实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岑伤便将所有事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口,一点隐瞒都没有。月泉淮这才知他何止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岑伤这是直接忘了这十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所以在岑伤的印象里,他们两个还是单纯的义父子,月泉淮刚从东海回来,上要去范阳;而事实上,岑伤已经荣升为宗主夫人兼职新月卫长侍,还拥有了两个女儿。

        不过月泉宗内的佣人很多,宗主夫人真正要亲力亲为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外加上他失忆了,于是在夜里的时间也终于完全属于了义父。他对于能和义父睡一张床的事情仍旧是紧张与快乐并存,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和义父之间的亲密也止步于偶尔拍一拍肩膀了,就算这些日子他总被那冷冰冰的金属阴环坠着高,但他并不记得义父是怎样亲手为他穿上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实感。

        于是月行空师徒就这样被骗来给岑伤讲过去的故事了。

        十年前和十年后确实已经大不一样了,他的手上不必再时时沾满鲜血,不必大事小事都由他一人劳,义父虽然仍旧是宗主,但是并不爱在龙泉府常住,往往是教给胭胭一剑招后便带着岑伤一起去唐国外的地界游历,等到胭胭学成,他再回来教下一招。这个习惯在月泉淮发觉岑伤怀了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才暂时终结了,如果不是袅袅较为气,仍旧不愿断,想必岑伤已经又被月泉淮带去了别的地方。

        月泉淮对此倒不怎么在意,你也确实很难找到他除了自己外还会在乎什么。但究其本,那一颗实现了岑伤愿望的琉璃心在吃过鲜血后重塑了月泉淮的肉,所以月泉淮与岑伤之间便产生了微妙的联结――这意味着月泉淮大概比岑伤还要了解岑伤的状况,他只是失忆了,而不是上要死了,实在没什么要担心的必要。

丢给大女儿照顾,然后趁机爬到自己床上的人好像就是岑伤吧!

        岑伤很快又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不太清楚勾引别人需要什么花招,但对方并不是普通的“别人”,而是活了许久许久,形形色色的人都

        毕竟他是迦楼罗,双翼的阴翳可横盖四海,他是龙泉府圈不住的金翅鸟。

        范阳,范阳?史思明大约都投胎转世了,迟驻的骨估计都要被狗啃到抛光了,哪儿还能有范阳的什么事情。对于岑伤失忆这件事,月泉淮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大不了再重新调教岑伤一次,左右岑伤听话,这对月泉淮来说不怎么麻烦,反而别有一番乐趣,而岑伤却不愿意了:他与义父走到一起想必是废了很大力气的,他怎么能全忘了?反而像是便宜了别人――他也想记得过去十年发生过的事情,比如他是怎么成功爬到义父床上去的?他是怎么一点一点被义父调教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往远了说,他想知自己的第一个女儿是怎么怀上的;往近了说,他想记得被义父穿上阴环时自己的心情。

        这很难让岑伤用“好”或者“不好”来判断,因为这些从别人口中说出、而他自己一点都不记得的事情在他听来,就像是有一个陌生人得到了义父的青睐,他已经嫉妒得快要发狂了――然而他连借酒消愁都不行,因为他还需要照顾一个完全陌生,但似乎是他女儿的小女孩。不过岑伤心里清楚,就算他记得这个女孩是谁,他也未必会对她有多么强的感情。

        但他期待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生。

        那他主动引诱义父的话……

        然而即便魏华讲得绘声绘色,关于过去的事情,岑伤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他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气恼:就算拼尽全力进入义父眼中的过程很痛苦,但好的记忆和不好的记忆,只要是关于义父的,那就应该是自己的,他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就好像是一分本该属于自己的爱意被别人偷走了一样。

        为此,岑伤还去找了郎中,但郎中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说岑伤一切都好,最后胡乱开了一贴药就跑了,说这药或许是对岑伤或许有些益,但想恢复记忆还是要从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上下手――至于月行空看了那药方后出的奇怪表情,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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