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急救箱放到地上,随后轻巧地打开扣锁,从里面拿出了绷带和消毒药水。
物件碰撞的声音很小,想必是浪者刻意控制了拿放的力度。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情绪。为了报复散兵刚才的使诈,他起再一次爬上了人偶的。
在握住刀柄的那一刹那,他抬起拇指轻轻地按了一下底。
“嘶....你...”
好在浪者的报复心并不强烈,听到散兵的一声痛呼后,他瞬间就心了。
“算了,我就不应该产生那样的想法。”
――?想要杀死过去?这样毫无意义的想法。
迅速把刀抽走后,浪者顺势用它划破了散兵的衣服。
失去了刀的阻隔,狰狞的伤口彻底暴在空气之中。血口涌出了更多的血,有些到了浪者的手上,有些则滴落并渗进他那长长的白色衣袖里。
简单清洗了一遍伤口后,浪者稍有些暴地往那里涂上了消毒药水。
人偶几乎不会受到细菌感染,因此上药并不是必要环节。
浪者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他手上缠绷带的动作不自主慢了下来。
其实包扎也不是必要环节,他会将被遗弃在角落的急救箱拿出来,也不过是因为答应了散兵的请求而已。
“你不会是忘记怎么包扎了吧?”
还剩半卷的绷带被举在空中,拿着它的主人既没有在末端剪断,也没有继续往后缠绕。
空气静默了几秒,直到厨房传来了一声电饭锅的声音,浪者才抬起了他的。
“呵”
浪者能听出那是一句挑衅的话,不过他并不打算跟病号置气。
再次扯出一长段绷带后,他在伤口又绕上了一圈,最后熟练地剪开末段并打了个结固定。
“可能吧,要不开多几个口子让我找找感觉?”
嘴上的玩笑掺着严肃,脸上的笑容又似真似假,散兵突然就没了与他斗嘴的望,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抱歉”
召唤自己的是他,不忍心动手的是他,最后为自己包扎的还是他。
未来的自己变得比过去要看中自己,而如今拥有了意义的过去,是否要尊重爱着自己的未来呢?
“不必”
浪者伸出左手上那圈染血的绷带,尽那里已被缠上了好几圈,但他却总能感觉到位在深红中央的一凹陷。
渗出的血沾上了他的指背,有点,又有点黏。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称不上好闻,但浪者一直这么轻抚着,散兵也就这么一直静坐着。
“你啊......”
大脑这个放映机突然脱离了主人的控制,自动呈现出了过往的各种记忆片段。此时对过去的感伤宛如化成了实质,像一般浸过浪者的全。
如清风一般的浪者已经获得了自由,而他眼前的斯卡拉姆齐却仍逃不开悲痛。
进世界树时的他自认为即将得到解脱。他从不畏惧死亡,从不畏惧疼痛。他从未想过要逃避责任,如果说死亡能带来弥补,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即便最终成效微乎其微。
可他始终都过于看轻自己了。
拥有意识的个,本来就有着它存在的意义。
无论过去犯下了什么错误,过去过了什么好事,这又能说明它的什么呢?
好在浪者已经深刻理解了这一点,所以――
“靠过来一点”
他半坐起,双手轻轻搭在散兵的肩膀上。
“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会不厌其烦地去纠正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