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就是这么冰冷。
我名义上的父亲坐在那把摆在主厅最显眼位置的黄花梨圈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貌似乖巧,一言不发地站在他shen边的清秀美人。
她……他?他长得比我矮了一个tou,纤瘦得有些过份好的欺负,我冒犯地扫了一眼他平坦的xiong脯,得到他淡淡的一瞥,说不上带有多少情绪,我想他大概是经常被人这么看,毕竟对一个冷淡又漂亮的婊子产生好奇是人之常情。
“这是你的三姨娘。”我看着那只肤色白到透明的手静静地躺在父亲的掌中,他轻轻地用指腹在对方凸起的腕骨上摩挲,手法暧昧得像是光天化日下在我面前表演一场赤luo的xing交。
我看向他俏丽的下巴:“姨娘。”三姨娘再次看向了我,我这才看清他眼睛的颜色,与我充满侵略xing的红眼睛不同,他灰色的瞳仁里带着些水漾的绿,整张脸昳丽得没什么攻击xing,呈现出稚nen的年轻,可我看得出来他眼底藏着的冰冷疏离,像碧色寒潭中埋着一把锋利的剑。姨娘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十分温柔,开口时却完全不一样,他的声音清清泠泠,丝毫没有自己已经沦为男人的专属婊子的自觉,那把窄窄的细腰ting得笔直,回答我时也带着一gu韧劲,不卑不亢:“幸会。”
他不怕我。倒是件新鲜事。
我看着父亲的手穿过他乌黑的长发,捻起一绺夹在指尖来回搓捻,那张令我看了就不爽的脸上挂着发腻的笑容,而三姨娘并不zuo声,只是那么站着任他玩弄,明媚的眼睛里泛着浅浅的湖波。不奇怪,父亲喜欢美色,更喜欢xing格也得他欣赏的美色,三姨娘是他几个老婆里最耐看的一个,这张脸没有凌厉的美貌,但像一轮皎白的月影,让人不舍得打碎。
“敢问姨娘芳龄?”我将问题抛向三姨娘,眼神却和父亲撞个正着。该说不说的,zuo他的儿子十几年,我和他总归有些奇怪的默契。
——这是我中意的类型。
老不死的被我气得皱眉,额tou上的法令纹都差点lou出来,但他藏得很好,瞬间就敛了回去。我好笑地勾了勾chun,三姨娘声音细如蚊呐:“十六。”
嚯。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就跟了我父亲这号老淫棍——尽guan父亲只比我大十几岁,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并不妨碍我这么评价他。
我点点tou。此chu1不易久留,我想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了解这位姨娘。
晚间,父亲让guan家招呼我吃饭,我却突然收到上级命令,商业区有人闹事,于是我换上制服出了门,错过了和三姨娘的第一顿家宴。
待到事情解决,我踏进家宅门槛时,已是进了深夜,四下黑灯瞎火的只剩哕哕的蝉鸣,我懒得放轻脚步,就像平时那样肆意地行走。突然,一缕幽幽烛光撞进我的视野,我循着黑暗中唯一的亮chu1看去,只见那dao橘色的光芒边映着一dao举着酒杯的倩影。
……三姨娘?
我想也没想便往他的方向走去。
果然是他。三姨娘很爱干净,shen上的衣服与早上见他时已不是同一套,素白的旗袍裹住他细瘦的shenti,只勾勒出他令人手yang的腰线,夜晚的凉风习习,把他shen上的皂角味往我脸上拂——我们家后院池塘何时栽了莲花?
他应是感觉到我的到来,缓缓地转过tou看向我。我忽觉有些好笑,三姨娘坐在椅子上,抬tou的样子像只倔强的chong物猫,小小一只却不好哄得很。nuan光映在他漂亮的侧脸上,我这才发现他的右边眼角下有一抹暧昧的红痕,徒给他冷淡的面容添了一撇艳色。
“姨娘,在等谁?”我好奇地询问。这张小木桌上摆着两个酒杯,除了他手里的那个,还有一个正孤零零地摆在桌子的另一边,他找不到理由搪sai我这个问题。
三姨娘细眉微微下撇,烛火把他不走心的笑容衬出一gunuan意,他仰tou又一次饮尽杯中的透明yeti,nen白的脸dan上浮起动人的醺红。我看到他小巧的hou结轻轻gun动,吐出的字也带着蜜似的黏:“等你。”
——你信不信呢?
他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我自是不信的,但更不妨碍我zuo个鸠占鹊巢的好儿子。
果真,他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脸上的欢欣消失了半去,像个没玩尽兴的孩子。我可以确信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