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防治风寒的苦药咽进咙里,抬起时南无生又将不知哪里买来的话梅糖进他嘴里。
小院子离繁华的城镇不远不近,偏僻幽静很适合养病,也适合宁不劫和沉静的个。
宁不劫将那些喧闹人声和烟硝气息抛在后,慢吞吞挪回自己冷冷清清的小院子里。
他生得高挑,却过分的轻,因而南无生想要把他抱起来本不用费多少力。
宁不劫还没来得及出反应,手里抓着的书就被人抽走,他下意识伸手要抓。那人放了书又抓住了他的手,微凉的手指环绕在他忘记摘下来的白色手套上,又顺着手腕伸进他手心。
兰香弥漫在屋子里,渺远的烟火炸开的声音也被晚风送到这荒僻之地。
房间里飘着一子药味,桌子上放着什么东西,外间隐隐约约有人影。
宁不劫换了新的住养病。
窗外是逐渐动起来的景,宁不劫放松了心情靠在座椅里,垂眸看见那个小炉子安安稳稳待在他手心。
到半夜里。
大概是什么人送他的新年礼。
丝丝缕缕,忽远忽近。
宁不劫偶尔一时兴起,也会拄着手杖步出门去,或是去山脚下看看风景,或是去城镇里沾点烟火气。
他同往常一样点了支香,又给自己煨了壶热茶,随手拿了本药经便坐在那里。
年节将近,城镇里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像是无奈叹气,又带着些纵容默许。
总之不会是他自己哪里有什么问题......
一觉睡到第二日近中午的时候才醒。
这样热闹的年节和他沾不上什么关系。
宁不劫掠过这东西,很快收拾洗漱完毕,伸手抓了面一边往脸上一边往外面去。
现在好了,他的手套也被人摘了去。
“怎么睡在这里?”
宁不劫着糖,要想说――
宁不劫支起子,慢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扯开被什么人掖得很紧的被子走过去将桌上的东西看清。
他现在没有站在太阳底下,今日穿的衣裳也没有很厚重,但那莫名其妙生出的温度就是降不下去。
宁不劫睁开眼,后知后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
其实也不是毫无干系。
原先待的地方气太足,他上的的那些伤每到雨季就像是被泡在水里,总泛着细细密密的疼意和意。
宁不劫睡着前点的烛早已经燃尽,房间内的情景不甚分明。远远的天际有烟花炸开,那些亮光和月华混在一起坠进窗子里,跌落到宁不劫的衣角上去。
背脊上传来的温热驱散了夜里的寒意,宁不劫闭上眼,主动凑到热源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迎面撞上正好来叫他去喝药的南无生。
新换的住没有那样足的水汽,因而很少会像从前一样出问题。
南无生把他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伸手环住宁不劫没多少温度的躯。
南无生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宁不劫上的大氅脱下来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又折回去摘宁不劫脸上的面。
大概、或许、也许,是这炉子发散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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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不劫生出些倦意,他放下书伏在桌子上想稍作休息,不曾想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一件新衣。
冬日里天黑的早,天上早已挂上了星星,此起彼伏的烟花炸开在夜暮里,张扬绚丽。
半夜里,有什么人放轻了步子走进屋子里,恰好看到这幅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