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还清醒？

        柳絮霜翻下床，也顾不得污秽，赤脚便去翻自己的衣柜，衣物虽然整齐陈列，可她的刀却不见踪影，看来是被人有意收起来了。

        “霜儿？”门外，柳汲雪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忧心。柳絮霜一把拉开门，将柳汲雪拉进屋内。柳汲雪见她赤着脚，嗔怪地瞧她一眼，转寻她的鞋来，却被一双颤抖的手紧紧握住。

        “姐姐，同我走吧，我们去万花谷……我们去五毒教！”少女眼中噙泪，俨然是一副崩溃边缘的模样，见柳汲雪一脸迷茫，更是急得落下泪来，一颗颗豆大的泪珠砸在手背上。

        “怎么了霜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去万花谷便也罢了，去那五毒甚。”

        “姐姐……姐姐你相信我，那柳凭澜是妖邪，并非真正的凭澜师兄，其他师兄弟可能也被他控制了，就连姐姐你都可能被他迷惑了！他莫约是从五毒教跑出来的，此断不可久留！我们先去万花谷求援，若不成便请五毒教教主来。”

        她言之凿凿，句句恳切，令人动容，可柳汲霜却凝视着她不语，末了用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细的手指摩挲着少女泛红的眼尾。

        她发出了一声模糊又复杂的长叹，拉着柳絮霜出了房门，她手劲儿极大，攥得少女骨都开始痛了，柳絮霜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也拗不过柳汲雪的力气，走得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这一路所见的师兄弟都十分热络，每一声师姐都让柳絮霜遍生寒，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同从前不一样了……

        很快，柳絮霜被带到了演武场，这里地势开阔，中央更是有供弟子们切磋用的演舞台，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柳絮霜赤脚走了一路，被碎石坡的脚底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血印，目惊心。弟子们全都围拢过来，熙熙攘攘，却听不清说什么，似乎都是些词不达意的怪调儿。

        柳汲雪看了她一眼，间溢出一声轻笑，那分明是属于男人的嗓音，或者说……是柳凭澜的声音。他喃喃自语“我又疏忽了。”说完便将柳絮霜横抱起来，圈进了怀里。

        “夫人啊夫人，我还以为你要逃避一辈子呢……怎么，是为夫不够贴吗？要是娘子能彻底忘了就好了，也免受这些苦楚。你看你这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连带着你的骨肉至亲，他们可都用血肉哺育了你的孩子啊。”他言语中带着无法忽视的戏谑与嘲弄，柳絮霜狠狠攥紧了拳，指甲竟是在掌心中掐断了，一片血肉模糊，她这副样子极大取悦到了血瘤，它竟是放生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霜儿，你是我选的母，你可是为我孕育了这些血瘤啊，不然这么大一座山庄，我哪能这么快就吞噬殆尽呢？这副的主人，临死前宁可以饲我，也不愿让我再往你门前踏一步呢。你看……你的亲朋挚爱，下都是什么？是你孵化的卵啊。”他语调轻轻，甚至有些缠绵，每一句话却又像利刃般将柳絮霜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