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看起来多好一人啊,听说还帮甲子号的住客救人呢。提前半个月就把这儿的房间包了就等着方公子来住,必定是心积虑蓄谋已久,真不是东西!哎,不对,不对不对,若是如此,还差他出来找大夫干嘛?难是这笛飞声看起来人高大的其实有隐疾?给人下药还得再给自己搞点助兴的?啊呸,他这么多干啥,反正得在一炷香时间内把大夫带回去,不然吾命休矣……
严大夫外祖父原是太医院的吏目,回乡后留了些秘方下来,到了严大夫时已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出名的医馆了。平日里常有病人慕名而来,虽没有神医之名,也担的起杏林春。
今夜真是出奇的热闹,先是悦新客栈的店小二火急火燎的请他出急诊救命,结果病人只是中了微量蒙汗药的公子哥儿,倒是边和个黑阎罗似的江湖人上染了些尸气,神经兮兮脾气还大的很。等回来了才刚坐下没一刻钟,又有人重金来请,地点还是悦薪客栈,不过是那中了蒙汗药的病人的楼下,是位气若游丝的乐师,这个比较麻烦,问了问,果然是从钧天悦庄救出来的人。
严大夫在这镇上已是第三代行医了,每三年雅乐集结束后都会有人染上相似的病症,不能说难治,他家外祖的记录里有过相似的记载,像是守黄陵的大臣积年累月会染上的毒菌病,只需将取人神力的菌丝从内清除,再费心调养,除了可能会失去短时间内的一段记忆外,往往都能治好。这位乐师内的菌丝已深入七经八脉,要祛除干净至少得要三五个月,这药费都至少百十两,好在他那位夫人看似是富家小姐,又伉俪情深的样子,保住命应是不难。
开了药方收了诊金正要离去,小二神神秘秘将严大夫拉到一旁悄悄打探,他家那天字号的客人到底是看什么病。
严大夫不愿透病人的详情,却又想着那中了蒙汗药的公子虽然药量很小,却容易出汗,至于那黑阎罗,虽然尸气轻微但想来会情绪不稳,也会有浑燥热的情况。便嘱咐了句,多烧些热水备着,或许他们会有需要。
小二哥一脸果然如此,继而忿忿不平又无可奈何,叹着气应下了,将严大夫送出了客栈。
天字号的房内,只穿着里衣的方多病盘坐在床上,虽然力气还未完全恢复,但神色间略显得意。
“我就说嘛,就是中迷药的症状,你非不信,这事我有经验。”
笛飞声皱着眉心中不悦,“你连这都有经验,怕不都是李相夷干的吧。”
“他是给我下过药,但都是为我好,这我知。”方多病接过阿飞给他倒好的温水,手上劲还差点,险些打翻,“主要还是这两年我一个人的时候,遇上过几次见财起意的,别说迷药,有两次还遇到下得春丹的,幸好我有扬州慢,泡个冷水也就应扛过去了。”
“你还中过得春丹?”
方多病颇有些自豪,“本公子虽不能说貌比潘安吧,也是风倜傥,有的是姑娘使心机都要投怀送抱的。”
见他喝了水笛飞声便收了碗,不是没想过索把人关起来算了,省的成天在外面乱跑到招惹,只是终究不忍见那灵动的目光黯淡,想自己不就是喜欢那热忱和心吗,大不了个面跟着便是。全然不记得也不知是谁曾经觉得方多病这种蹩脚货还闯江湖,丢了小命都是活该。
笛飞声不觉得田楚怜只是吓唬人,想来是他拿给郡王的药和郡王在杯子上下的药不是同一种,至于那郡王安的是什么心已经昭然若揭,就算因此方多病逃过一劫,照自己的惯例定是要杀了的,也罢,答应了这小子不动手,就照他的意思去办吧,只是这小子答应自己的事也得兑现了才行。
桌上放着方多病的尔雅,笛飞声的刀,以及多愁公子的标志,羊脂白玉笛,“方小宝,你是不是笛子的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