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间,骆枕匣带着那件破掉的衣裳到阴不负这里。
阴不负坐在nuanrongrong的烛光里,借着烛光补衣。
骆枕匣坐在他旁边,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无聊地伸手扒拉着桌上的东西,在针线筐底下翻出一面铜镜,还有几张纸剪成的小人小景。
“好jing1致的镜子。”骆枕匣把那面铜镜拿出来,nie在手里看了一下,又伸手戳戳筐里的的小剪纸说:“好可爱的东西。”
阴不负穿着一件灰白的布衣,长发垂落在肩上,白日里总是紧凑在一起的眉眼舒展着,在烛光下显出几分柔和安宁。
骆枕匣看看镜子,又看看眼前这个人:“倒也像是你平日会用的东西。”
“那不是我平日里用的东西。”阴不负放下针,继续dao:“那是本门弟子的随shen武qi......不过我主修医药,平时不怎么用得到。”
骆枕匣将那镜子拿在手里转了两圈:“我总觉得,你就该用这样漂亮jing1致的东西。”
阴不负偏tou看过去,看见还算清晰的镜面里影影绰绰一双影,轻声dao:“偶尔也会拿来当镜子照一照。”
“那这些呢?”骆枕匣又nie起几张剪纸放在眼前仔细看,问dao:“是剪的太阴的东西?”
边地也常见剪纸,不过边地常见的多是些大块儿的窗花一类的剪纸,这几张纸剪得很jing1致小巧,细细的线条连在一起,有小纸人也有花草鸟兽,多是些边地不曾见过的东西。
阴不负轻咳了两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我拿来练手的......离开太阴久了,总怕手艺生疏了,怕以后回去了剪出来的纸人不好看被同门追着打趣。”
骆枕匣也没忍住,跟着他笑起来,同他说:“那我跟着你回去,谁要是敢笑你,我就吓唬他们去。”
“那先说好,只准吓唬我师兄师弟......”
“好好好,都依着你。”
到夜深,骆枕匣收拾了东西,阴不负chui了灯,两个人相偎在一起睡过去。
第二日骆枕匣早上回了一趟大营,大概是没什么事情需要他zuo,下午又回到阴不负这里,他便带着阴不负出门去。
阴不负平日总是安静的过分,得了闲大bu分时间也是待在自己住chu1,很少一个人出门。
骆枕匣怕他觉得无聊,便总喜欢趁着休息的时间拉着他到chu1乱跑。
天边的云霞攒在一起,红日沉入青山,三两倦鸟归林。
恰起一阵风,chui得不远chu1的荒地上尘土乱扬,萧疏榆叶簌簌乱响。
阴不负想起来一句诗说:“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
这一句倒也衬景,骆枕匣下意识夸了一句:“好诗。”
阴不负脚步一顿,说:“这诗不好。”
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
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兵士哭龙荒。
大概是有了牵挂的人,因而听不得与战场哭哀有关的诗句。
“这诗倒也没说错......”骆枕匣难得反驳他一句。
将者所求,不过保家卫国,死后尘骨归乡而已。
阴不负不想听骆枕匣讲这个,抬步往前去:“骆枕匣,这话我不爱听。”
生死之事已经离shen这样近,又何必还要挂在嘴上让人闹心。
骆枕匣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是惹了阴不负生气,沉默着跟在阴不负后面。
阴不负一路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