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一个有英雄主义的男人会怎么,会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逃离战场,会尽快地安置好她们,再返回战场支援队友。只有这样,才能全了那英雄主义的义。
除了颜良和文丑,竟然无一人在意她的生死。
文丑最善揣摩人心,他立刻明白刚才家主的企图,心中甚至明白了几分家主夫人自尽的原因。从前文丑在深院中成长,只觉得那个女人就是最令人作呕之人,但家主为一个男人,他强迫女仆欢好,能亲眼看着幼子被辱,甚至将私生子作为妻子发负面情绪的工。在妻子死后,他不关心妻子自尽的缘由,不在意妻子的尸是否面,甚至不会把妻子从白绫上安置下来,主母深谙这个男人的冷漠和自私,她
这是他年幼时梦都想杀死的敌人。
他慢条斯理地讲纱布浸在药水中,又握住广陵王的手腕,就在他手中的纱布即将碰到那只因烧伤而溃烂的手时,他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她什么都不用,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仆人争先恐后地辱骂他、唾弃他、折磨他。
太天真了。乱世可容不下这样愚蠢的小秦王。
他年幼时最恨那个衣着华贵的主母,她美丽、冷漠,上是金银玉石和绫罗绸缎堆砌出的贵族气质。
但在得知颜家倒台的那天,这个一生之敌轻飘飘地死在房中。
去安全的营地,他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英雄,而是带着弱者返回更危险的战场,让弱者们拿起武,保护自己、拯救他人。
广陵王觉得有些奇怪。
他心中刚这么想到,忽然某个念一闪而过,一瞬间打得文丑措手不及。
仆们被家主发卖,当家主的视线落在文丑上的那一刻,颜良忽然说:“他和我们一起走。”
文丑:想笑,没忍住。
他不说话,只是轻轻地为广陵王拭伤口,力之柔,让广都不免有些惊讶。
这是颜良第一次反抗他的父亲。
到留着脓血的地方,文丑甚至会轻轻地为其气。
文丑心想。
侍女换药疼得她龇牙咧嘴,在文丑面前却不好表现出来,文丑心细,他拿起干净的纱布同侍女说有些事要单独同殿下谈,侍女在得到广陵王应允后离开,在她跨出房间后,文丑听到了广陵王轻轻松了口气。
每个深夜,文丑都恨不得食其血肉。
文丑去书房找广陵王,正好碰到有侍女在给广陵王换药。
广陵王年纪不大,个子也不过中等,对待下属也不向其他贵族那样严苛。此刻他把手举在侍女面前,眼睛却还盯着桌上的竹简。
他想起了广陵王和侍女们不加掩饰的亲近,又想起了那个夜晚。
美人一笑固然好看,但被美人笑可无法让人愉悦。
文丑刚气的时候,自己都想不清楚为什么这么,但他很快发现,大约是手里的手腕太不像男人了。这么想他又有点心虚,毕竟面前的广陵王可是刚刚从深夜中救了他一命,说广陵王不像男人未免也太……
但家主并没有斥责颜良,他看着颜良的眼神甚至带着一点心虚。
她看着文丑,美貌惊人的男人握着她的手腕,眉目带着哀愁和忧郁,勾人的桃花眼中仿佛转着千万思绪,细心呵护地态度就像此刻面前的并不是一双溃烂脓、令人看一眼就生厌的手,而是什么稀世美玉,连他轻轻气的动作,都像传说中勾魂夺魄的上古狐狸在施展魅惑人心的妖法。
广陵王幽怨地看着文丑,想用眼神攻击让文丑不再这么放肆,但文丑只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