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如果不死,再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死法,所以她没有选择。
文丑脸色苍白,这是他在颜家多年学得最湛的一个能力,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幼兽,拉着颜良的衣袖躲到颜良后。颜家家主与颜良一样,都不会把弱小之人放在眼里,区别是一个是自负,一个是保护。他跟着家主和颜良奔波,一路上装成一个忠心耿耿的仆,假装对自己的世全然不知,在确定这个男人卑劣以后,毫不犹豫地趁其落单之时下死手。
面对颜良返回时的质问,文丑捂着伤口大笑:“我有什么错?”
他笑得畅快淋漓,因为他已经知,这么多年来,恨那个冷漠的女人其实是无用的,主母从不是罪恶的源,真正造成他的苦难的,是那个在她他与母亲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的父亲。
他的恨终于落在了实,这一刻终于有了解脱之感。
他恨错过人,但他没杀错人。
一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忽略女人的力量。
这样的理,他是在确定了广陵王是女人之后才明白的。
广陵王大抵是不记得了,他们曾经有过短暂的会面,在她还是个世子的时候。当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有仙人撑腰,挑战这个世界约定俗成的礼教和律法,和不怎么样的武功,质疑护着一个女和她的孩子。
文丑当时明面上还在追随袁家二公子,随着二公子成年后手握实权,他的世在袁家渐渐地也无人再提,托了袁家三公子的福,文丑要知这件事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三公子被大公子成了废物,除了嫡系的份几乎什么都没有,包括脑子。
他羞辱二公子,就像吃一顿点心那样简单。虽然有了眼睛,但明显不会用,看不清局势。
有人私下说广陵小世子的狂悖之举,一脸作的惋惜。也有人哈哈大笑,说这个是自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灰溜溜回山上去了。也有人说小世子长得极好。
于是大家心领神会地互相交换眼神,哈哈大笑。
他们都没有发现袁绍没有笑。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小世子救人的那一幕。
文丑有些动,他不由得慢了一步。反而是袁绍,他冲过去抓住了二人。
电光火石之间,文丑听到袁绍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就是这样……”
他拿着袁氏府传斥退了来犯的敌人,深深地看了眼这个年轻无畏的小世子。
于是按照他们的计划,鸦钜子来到了广陵。
后来就是两人把广陵王引入汝南。
文丑询问小鸦的时候,小鸦反而不解:“那又怎么样呢?”
文丑不语。
“她得这么好,比所有人、所有男人,得都好。”小鸦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