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聂子谈跟李梓晴的婚事,有了这层政治联姻,聂子谈就算底气比不过聂焱,却因为有了得力的岳家,镇住公司那些难缠的股东,还是足够的。
带着公司度过了难关,也将集团的未来交到了合适的人选手里,聂焱觉得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死也没那么可怕。
可谁能想到梁柔会怀孕,会被绑架
孩子聂焱简直想要大声哭嚎,没人了解他对孩子的渴望,最初也许真的只是传宗接代的期许。但经过了梁柔的两次流产,尤其是第二次,双胞胎没了。聂焱是真的失望透顶,那种如大厦倾塌似得失去,这一生聂焱都没有尝到过。
说句不孝的话,当年聂焱的母亲、外公去世,他的痛苦都比不过失去孩子时的万念俱灰。大概是人的年纪大了,对失去的感受更深,更加的无法抽离自拔。
没有对梁柔说过这些,他曾经去了临海市周边所有的寺庙,跪在佛前苦苦哀求,希望能保住孩子,他真的好想要一个孩子。
现在,孩子来了,他在佛前的许愿成真了。
却没想到,他自己等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了。
命运到底是什么?聂焱很想问,却又怕知道答案。
梁柔看他哭的眼泪鼻涕实在是难过,转身去洗了毛巾来,给他细细的擦脸。
挺着肚子,梁柔的动作难免有些缓慢,可这种时候,缓慢反而有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聂焱哭的身体都有些抽搐,断断续续的说:“医生说这手术就算成功了也有很大的可能失忆。”
脑部的手术,又是如此复杂的,把握原本就不大。能完完全全没有一点意外情况的顺利进行,可能性也不大,聂焱问过那么多医生,情况他自己了解的很清楚。
他知道就算手术成功了,他也有可能失忆,并且这个比率相当的大。
梁柔手里给聂焱擦脸,听他说这话,就很没好气,“失忆就失忆,哪有什么好怕的。”
在梁柔看来,在死亡的选项之外,失忆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失忆就失忆,只要能活下去就行啊。就跟当年的梁辛一样,失忆算的了什么,人能留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哪知道聂焱嘴巴在梁柔的毛巾之下,混混沌沌的说:“可梁辛失忆后就忘了元宵。”
要是没有梁辛的事情,聂焱也许还不会如此恐惧。梁辛失忆后回国,对元宵是彻底的没了往日情感。不仅如此,梁辛原本的性格也变了很多,曾经的梁辛一腔热血,为爱情,为他心中的警察事业。但现在,梁辛更多的是对权利的**,对感情的权衡利弊。
这东西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梁辛在这个岁数失忆了,他不可能在重新受一遍教育,也不可能在经过一次年轻气盛时的爱情。在梁辛失忆的年纪里,权利、**、利益,这些词已经成了人生的主轴,没有了曾经的记忆,就等于没有了最初的信仰。
梁辛放弃了元宵,其实也失去了曾经的自己。
聂焱想到这个,就摇头,“我不要失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任性执着。
梁柔给他擦完了脸,看着他的模样,真觉得已经很成熟的聂焱在这一刻,像个固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