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阁老这话,老夫不敢当。”王庆缓身回应,“只是身为臣子,替皇上分忧才是正事,动不动请辞撂挑子,这不是给皇上添堵吗?又或者,唐阁老是在心虚?”
唐晋脸色眼见地阴沉下来:“老夫虽有失察之罪,但一片丹心可昭日月,何来心虚之说!都是同朝多年的老臣了,王阁老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指桑骂槐!老夫倒要看看,当着圣上之面,你说老夫心虚是否有证据!”
先前还祥和的屋里,瞬间气氛就紧张起来,皇帝面容之中也增添了些许严肃。五个人里唐、王二人在对恃,刘琮因为也是请辞的其中一个,算是被王庆针对对象之一,神情上显然是站在唐晋一方的。窦永与张昀却很沉得住气,无论谁说话,这二人面上皆为波澜不惊。
皇帝待他们停嘴,方才吐声:“朕话都没说完,怎么就先把矛头亮出来了?诸位宦海沉浮多年,按理说不该如此沉不住气。”
五颗脑袋立刻都垂了下去。
皇帝吹了口茶,又说道:“王爱卿方才心急了些,不过有句话倒是说得正确。眼下不是请辞撂挑子的时候,而是该你们同心协力替国分忧的时候。这点上,唐爱卿,刘爱卿,你们二位落下乘了。”
唐晋与刘琮,当下伏地叩首:“臣愚钝!”
“二位入座吧,今日朕传你们来不是为了降罪。要降罪,便不必浪费这么多时间。朕固然乐见两江灾情成功过渡,但常蔚谋逆一案,更加直接伤害到国本,诸位爱卿,此事不可大意啊,还望你们出宫回府之后,好生思谋破局之法,早日替朝廷将潜藏其中的祸根毒瘤剔除干净,还社稷以清明。常蔚已经害死了一个薛容,朕不想再有忠臣贤臣误死奸佞之手了。”
“臣等遵旨!”
五位朝堂股肱齐齐俯身,领了这道旨意。
鱼贯退出御花园,一路无话,到得东华门下,唐晋才朝停步在门下的张昀拱手:“张阁老。”
张昀颌首回礼:“唐阁老今日受委屈了。”
唐晋脸上浮出薄愠:“这王庆气焰果然嚣张。若他成了首辅,还不知如何揽权!”说到这里他再度朝张昀拱起手来:“唐某人是由衷钦佩张阁老的胸襟与境界,这首辅之位,还得张阁老这般德高望重方可坐得!”
“唐老弟这是抬举老夫了,我也不过是痴长你几岁,论才能未必如你。都是你们太过谦卑,将老夫我捧至如斯境地,倒叫我无地自容了。”
“张兄就不必过谦了,满朝之上,还有谁能比张兄资历更高?他王庆太乍呼了,德不配位!按我说,早几年内阁首辅更迭之时,就该张兄上的,只可惜张兄高风亮节,尊了靳阁老上位。如今这位置,非你莫属!”
“惭愧惭愧!”张昀连连摆手,而后道:“老夫在此等老弟你,乃是想问问,先前皇上提及常家之事,你们吏部负责查办的方面,可有结论了?”
唐晋拢手:“常蔚主要犯的事与吏部相干不多,无非是些勾连敛财之事,已然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