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会儿确是儿子送世子回去的,世子吃醉了酒离了院儿,儿子见他久去未归,便是寻过去,不想他是迷了路,脚下不稳跌了一跤,才成了这般。”陆珣一眼都不曾望恭王妃,只是对着江大娘子微微作揖,不疾不徐道。
这话儿一出,江大娘子倒是不做任何神色,只是棠国公夫人痛快地瞥了恭王妃一眼,见她仍然是不死心,还有话要问,陆珣却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眸子冷淡地望着下头的小厮,语气更是冷:“却是一帮懒的,竟将世子引来了这里,回去该是脱不了罪的。”
言罢,便听的一片讨饶声,苏泓此时见是圆了场,便也是顺坡下驴,连声附和陆珣。
这样的结果,再闹下去只会更加难堪,恭王妃实在不好再不依不饶,只能恨铁不成钢的剜了苏泓一眼,女席里却是再难待下去,拉着苏泓悻悻离去。
望着小厮们接二连三的起身跟出去,苏流岚面色讪讪,她只觉得丢尽了脸面,更何况这是她同陆珣送定以来的第一面儿,她只觉得无地自容,委屈地掀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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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总算是结束,时候也是不早,江大娘子问候了几句,又坐了一阵儿,各席面上的人才纷纷散去。
这会儿沈水烟同戎家姑娘道了别,故而迟了些,落在了后头,正要赶去寻沈家的马车,行至抄手游廊,却是见着宾客散得差不多,棠如见正立在廊子尽头,目光冰冷的望着自己,眼睛还因适才哭了一通的原因,有些泛红。
沈水烟脚步微顿,迎着她的目光,毫不畏惧的走了过去,朝她福了一礼,本想擦肩走过,却是不出所料地被她身边的丫头拦住。
“如此晚了,乡君怎的还不曾回去?”沈水烟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假意看了眼儿周遭:“这是在等谁?郡主一早便回府了呐。”
棠如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水烟的眸子,半晌才道:“我怎么记着沈姑娘才来时,身上穿的不是这身儿衣裳。”
沈水烟也跟着笑了笑,语气温和:“不过是适才在席面上时候不留意打翻了茶盏,总不能穿着湿透了衣裳,便是去换了一身儿。”
姑娘家出门赴宴,为着以防万一,身边总是会带一身儿备用的衣裳的,这不足为奇。可棠如见却是半信半疑:“哦?那你下回可要小心才是。”
听着这饱含深意的一句话,沈水烟脸色平淡,语气依旧是温和有礼:“多谢乡君提醒,不会再有下回了。”
廊下起了风,吹得树叶哗哗地响,沈水烟微微福身,听着棠如见的脚步渐行渐远,兀自舒了口气,却是不知,再抬眼时,陆珣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前儿。
见他一双眸子黑白分明,里头似是深不见底一般。沈水烟微微往后撤步,颔下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