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宿傩放下读到一半的杂志,关掉了灯。
房间归于黑暗的时刻,小鬼窝进他的怀里,仿佛一只识巢的小兽。宿傩用手指逗弄他的下巴,看他在睡梦中恼然地蹙眉。
“……宿傩!”
像是知dao始作俑者是谁一样,不假思索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宿傩的手沿着下颌hua到耳朵,再摸到小鬼颈后短短的发茬,比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长长了一些。
夏天过去的很快,宿傩从他逐渐加厚的衣服上感到季节的变迁。暗室没有加装温控系统,毕竟暗级哨兵可以自行调节ti温。但对虎杖来说,已经是能感到冷意的温度。
他继续往宿傩怀里深入,想把手sai进宿傩半系的前襟里取nuan。
就那么nuan和吗?宿傩抓抓他的tou发。小鬼toumao乱翘,liu海垂落下去,遮住眼睛。
光看下半张脸,倒是有点男人的chu3形了。
而后宿傩想起来,小鬼今年刚满十八岁。
十八年啊,对宿傩来说什么都不是,却足够无中生有一个虎杖悠仁。
十年后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呢?宿傩想dao。不会已经被我杀死了吧。
他看向自己指间liu溢出的粉发。
……不知dao老了以后是不是会变白呢。
正如宿傩所说,他的生命太过漫长。虎杖迄今为止的人生,不过他shen上一dao刻印的轮回。
一dao刻印,代表着宿傩的三十年。
虎杖曾有心数过刻印的数量,他向宿傩征求同意。宿傩斜斜睨他一眼,慵懒支起放松的肢ti,姿态犹如风雅的古人。他将手递给虎杖,结实的小臂随之伸展。虎杖捉住他的手腕,注目腕上的黑纹,一dao一dao地描摹过去。
宿傩ti温比常人更高,刻印chu1尤为guntang。虎杖不知dao这是不是他心理上的错觉,总忍不住花上很多时间去确认刻印的温度。他指尖温和耐心的抚chu2,常常让宿傩心生焦躁,骨tou里如有虫爬,窸窣蚀骨的酥yang。血红的眸子默不作声地盯过去,像一条毒蛇吞吐的鲜红蛇信,缓缓舐过虎杖心无旁骛的脸。
他从没给虎杖数清楚刻印的机会。
最pei合的一次是让虎杖数完了上shen的纹印,虎杖默念着数字,低tou往宿傩的tui上探寻。
宿傩的tui似乎在颤抖。
也是错觉吗?
虎杖心不在焉地想着,指尖顺着刻印的纹路画了一圈又一圈。
没等他去数第二dao刻印,宿傩的tui就勾上了他的后背,稍带巧劲就把人拉了下去。虎杖闷tou倒在宿傩xiong前,倒不觉得痛,只是惊讶,惊讶于一个人的pi肉竟然像水网一样砰然细腻。宿傩的xiong膛蕴着一汪热泉,水当当地扑在虎杖脸上,仿佛游泳时一tou埋进了水底。水liu没过脊背,在touding闭合,宿傩收紧的怀抱让他沉底。
虎杖从他臂下艰难争得一点空间。不知为何,宿傩一贯抱他很紧。或许宿傩本shen就是一条蛇,即使变成了人,也保留着蛇的习xing。
只是这条蛇不是冷血动物,而是guntang的、火热的。虎杖被他这般盘踞蜷紧,自觉是ma戏团里tiao火圈的老虎,熊熊燃烧的烈焰中央,可供穿梭的空隙只有指圈大小。虎杖心里如丝弦紧系,震颤拨动着一缕胆怯,xiong口闷得很。
宿傩长久地凝视着他,血色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他阖了双眼,密长的睫mao搭在睑下,随着呼xi轻微浮动,削薄的chun轻轻开合,一dao未了的叹息。
虎杖不由得凑近去听。
凑近了,气息却变了。宿傩hou间gun动着醇厚的笑意。
听惯了的嘲笑之语,却因距离太近而暧昧,雾里看花一般,浮现出不应存在于两人之间的亲昵。
“宿傩……”
小鬼又在抱怨了。
宿傩张口咬住他的耳朵,犬牙厮磨着耳廓。痛感、热感,来回在虎杖脸颊上蒸腾。他下意识想要躲避,宿傩却如预知一般按住他的后颈。沉沉的下压,不容许拒绝,两人之间贴合的没有一丝feng隙。
耳朵要被吃掉了……
虎杖把耳朵从宿傩齿间挽救出来,犬齿咬出的牙印还在发tang。他rou了rou自己的耳尖,han糊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有感觉的?”
“一开始。”宿傩说。